琳娜坐到了他的床上。
这酒馆是他去法国修铁路前就说过的,他指着这,说,这地方最好,我上去喝过酒,二楼这间房靠墙的位置放张床,坐在床上就能看到长街的尽头,我们改成卧室。
他是这般挥斥方遒,又是那般目光长远,当初只当是男人的豪言壮语,却没想到他真的拿回来那么多钱财。
只可惜,死了。
这张床,丈夫没有睡过,当她经营起这家酒馆时,他就已经去世了。
琳娜是个好女人,她把丈夫留下来所有钱租下了这间酒馆,并按照他当时留下的只言片语修饰。
窗外,后半夜最黑,连月亮都没有。
深夜长街的尽头,空无一人。倒有条黄色的小狗,夹着尾巴很是机警出现在长街上,很快又消失了。
琳娜收回目光,手轻轻抚摸着床。
若他不死,此时应该就在这张床上温存吧。
记得那会儿,她二十出头的年纪,水灵得不得了,丈夫是个粗人,莽撞得很,但蛮劲是够的,每次都让她疼痛又满足。
如今只过了几年,她虽然依旧水灵,但全然没了昔日的简单和单纯。
一个寡妇支撑起这个酒馆,实在是艰难。
琳娜躺到了床上。
床上有章片裘的气息,唐人体味很轻,他又总是洗澡,很好闻。
她是喜欢章片裘的,她知道。有多少喜欢,不太清楚,但能让他在黑猫酒馆里暂住,现在又合作,这已经是琳娜能给与的极限了。
若他……若他与我……他应该不会那么粗鲁吧,琳娜歪着头,想象不出来。
唐人,与欧洲人实在是太不一样了,而章片裘又比她见过的任何唐人都要稳重、果敢。翻了个身,看到了床单上一些黑色的血迹,应该是他临出发时,受伤的右手留下的。
翻来覆去到后半夜,实在睡不着,想了想,起了身,去了酒窖。
如今的酒窖只有一个小角落放酒,其他地方全是上下三层的货架,上面码满了服饰。
“这么多,怎么转移呢?”琳娜有些焦躁地抓了抓棕色的卷发。
手,轻轻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