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拜了三拜。
起身,飞速走到桌前拿起笔,微微沉思便写下小儿大名:温康。
愿幺儿健康。
可又一想,划掉,落笔:温业成。
望此番大业能成。
拨开云雾睹青天,御玺的行踪终于有了些眉目。
前几日东方古物协会开会,沙俄一位贵族说有人得到了几枚皇帝的私印和官方宝玺,那人不懂随手卖了,着实可惜,协会提醒大家,若士兵有人捡到私印或官方宝玺,得督促上缴。
当时的温行鹤和其他会员坐在会议室不同,地位不如狗的大清国人是没有资格上桌的,只能站在门口旁听。
这不碍事,能进来听到消息就行。
站了那么多次,终于有了御玺的消息,不但有私人印章的消息,还有宝玺!
听到这消息的他顿时热泪盈眶,真是不容易啊。
这个从未出过国门的老头子学英语、学这边法律,背井离乡几个月,四处求人,处心竭虑地运作,终于……有眉目了。
只是,他有两点疑惑。
其一,怎么会有官方宝玺?那可是最重要的御玺。
其二,被士兵‘捡到’?无论是私印还是宝玺,都放在最重要地方,尤其是宝玺,怎么可能捡?
应是这群洋人搞不太清楚吧,他想。
那天,一直下雪的伦敦放了晴,天空蓝得像老家的湖水,落日就落在大英博物馆的钟楼上,落在温行鹤的辫子上,落在他纵横的老泪上。
这事儿得抓紧,要去拜访那位沙俄的贵人,听说他人在德国,得亲自跑一趟。
“老爷,有位李老爷带了贝勒爷的亲笔书,前来拜见。”小厮进来禀告。
这段日子以来,从大清国举家搬到英格兰的老爷们数不胜数。其中好些个人都携带了贝勒爷的亲笔信,要他安排。
事儿,倒不是不能安排,但的确是个会见血的麻烦事。
如今,欧洲谁不知道从大型轮渡上下来的拖家带口的,动辄几十个箱子的大清国人肥得不得了?巨大利益和卑贱身份之下,死亡便如影随形。
上月,潭师傅运送李老爷一家财物的时候,就被人劫道,惨死。
上周,李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