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的棚户里,地面铺着的是昂贵的地毯,而放置的桌子则都是收来的上好檀木家具,平日里都放在藏品库,这次拿了来了。
现用。
四位鉴定师傅坐在一侧的桌子后,纷纷端起温酒喝下,又倒一杯壮胆,瓷器是雍正时期的彩杯,上好的佳品。
也现用。
门外,是候了半宿的那些老爷们,现在藏品都运出去了,已经凌晨1点,唐人街的孩子们哪能扛得住守夜?纷纷去睡了,孩子们一睡,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来拜码头,哪有不送礼的?
看得出,这架势一上,那些送上来的礼是一个个要当面鉴定的。
“这人家来送礼,当面看礼就算了,还、还、还看真假,是不是不够体面啊?大过年的……”明明冷,高师傅却一脑门的汗,他用袖口擦了擦。
“是啊,这大过年的。”章片裘回道:“如果大过年的,他们敢送假货,我还带着笑收下,那才是不体面呢。”
“李送许师傅他们去了,礼扎教父的人也不在,万一冲突起来……”李师傅提醒道。
章片裘笑了笑,举了举杯,几位老师傅忙也举起酒杯。
“世界是个草台班子,列位,他们能在外面等那么久,就说明他们忌惮,既他们忌惮,我们顺着走,才是海阔天空呢,切莫露怯,好戏啊,还在后头呢。”
说到这,章片裘仰头,一饮而尽。
“东西都运走了,怕什么?”他笑道。
师傅们意识到,藏品刚刚运送走,章先生就要下狠手了。
这么快吗?
过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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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躜动。
等了这么久,诚意是有的。
满腹牢骚肯定有,但不敢说出来。
“这教父唐在白人里不算什么,唐人街也是破破烂烂还是棚户,他买下的那黑猫酒馆听说是从一个寡妇手里盘下来的,哼,这种人,让我们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啊!”
“嘘,你小声点,他可是连黑手党的儿子都敢杀的人,上了桌了的!”
两个老爷低声嘀嘀咕咕的。
教父唐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