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的人无不一腿的泥,余晖倒是极美,带着水泽的地面像扑了层金箔,肮脏的道路被阳光一包裹,倒像艺术品。
市民们骂骂咧咧,什么脏话都有。
从下午开始,博物馆附近的街道便水泄不通,平民的汉森马车和吉格马车挤成一团,靠近博物馆的商业区街道很宽敞,但今天也挤满了富商用的维多利亚马车和费顿马车,这些富太太们齐齐在附近购物,被堵死在这动弹不得。
只是,此时市民还不知道,这能喂饱整个欧洲的浩瀚中国文物,道路坑坑洼洼又何止几年?
“公爵和侯爵才能使用的敞篷四轮大马车都过去了好多辆,今天博物馆好多人呢。”李忠蒙嘟囔着,他突然有些忐忑,看公示牌的时候只知道有重要会议,不清楚居然这么多要员前来,早知道,进去的时候应该更小心些才是。
人多好啊,人多好办事。
“感觉整个大不列颠贵族全来了。”李忠蒙的手摸到剑柄上,他是不安的。
两本书和一封信能撬动堂堂大英博物馆的馆长?书的含金量再高,比得过真金白银吗?听隔壁酒保说,光一頂皇后凤冠上的宝石就多达上千颗,更别提动辄上万件的文物捐赠了。
“人贵且多,一锅炖了,好办大事。”章片裘笑了笑。
李忠蒙回过头,坐在马车内的章片裘的手放在箱子上摩挲着,他总觉得今日的教父唐与往日不同,似乎更稳重,又似乎更不顾一切,记得之前,每次给那个叫马克思的人送花和少量的英镑,都是要谢寻去,且交代他切莫打扰对方,李忠蒙很是不理解,既然想帮助对方,为什么不多送一些英镑呢?章片裘总是说,有的人是不能打扰的。
而这种谨慎,在这一刻消失了。
此时的章片裘已然知道,不管接下来愿意或不愿意,他已经身处历史洪流之中,正如欧洲的第一条唐人街是他带领下建立的,这本就是一种历史;正如温默为慈禧办事,又被暗杀,结果如今翻译了《》。
滚滚历史洪流,谁也逃脱不了。
远处,是大英博物馆。
章片裘的手持续摩挲着箱子,里面的档案虽然是复制版,但绣娘却是宫内的,说起来似乎是天助,英法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