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肆烧还没完全退,不能进食,但需要少量喂水,保持口腔湿润。
宋昭用棉签浸湿,沾到陈肆的唇上。
她没有照顾过人,动作有些僵硬、小心,生怕戳到他。
一晚上的高烧,将陈肆的嘴唇烧得得干裂、苍白,水沾上去,没有任何反应。
他斜长锋利的长眉紧皱着,像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尽管心底如死水一般平静,宋昭仍旧不受控制地伸手,用柔软的指腹,将那折痕抚平。
时间很快就到了,护士进来催促她离开。
宋昭心脏紧缩,手脚麻木地往外走,一边忍不住回头。
年轻男人安静地躺在布满仪器的病床上,眼前闪过,她亲眼目送父母盖上白布的尸体,被推进停尸房的场景。
宋昭坐在医院清冷的过道上,低着头,双手紧握放在腿上。
宋大小姐一向骄傲的脊背,此时竟有些略弯。
越发纤瘦的身姿坐在那里,孤寂、单薄,好事只需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但她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
就像当初父母去世,她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张睿看见这一幕,心疼得很。
大小姐真是他遇见过的最不容易的姑娘,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么大个集团,斗争那些不怀好意的狼豺虎豹。
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作伴的“弟弟”,如今又发生这种事。
谁受得了这种打击啊。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宋董,您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小少爷这里,我来守着。”
“他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宋昭摇头,声音都有些哑了,“没事,你去休息吧。”
陈肆一天没醒,她就不放心。
张睿实在劝不动,还得去盯着国内的情况。
第二天,陈肆再一次发烧,医生紧急又抢救了一次。
宋昭又签了一次病危通知书。
她站在icu病房外,手脚冰冷得都快不属于自己。
他每天都会锻炼,身体素质那么好,为什么还没好起来?
是不是她逼他得太紧,他不愿意醒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