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李稷营帐里的灯亮了一整夜。
对一个尚在病中的人来说,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养伤态度。
可他黑着脸,没人敢劝。
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李稷手里拿着暗卫带回来的消息。
眯着眼睛,嘴角的笑容薄凉又讽刺。
伤受得多了自然成医,他都不用去问郑明恩这双份的药剂有什么作用。
左右不过是加大药力。
季慈啊季慈,为什么总是在欺骗他。
“出去。”
李稷手一扬,手中的张张白纸散落在地毯上,连远志都只是看了一眼,却不敢上前捡起来,默默退了出去。
李稷甚至怀疑,季慈是不是已经恢复了几分记忆,如今这样,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否则,又怎么能说得清楚,季慈存着这样想要杀他的心?
为什么?他明明待季慈极好。
从前是这样,而今更是这样,是不是就算将心肝掏出来递到她面前,她也能毫不犹豫将那颗心碾碎?
李稷太睿智,可也是这份睿智,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知道季慈的伤没好,既如此,山里遇到的那只白狐的来路,可就有待商榷。
李稷端坐在蒲团上,良久,突然笑出声。
翌日,季慈犯懒起得晚了些。
这次春猎实在是不如人意。
王上受了伤不能参加,山中有异常,众人也不敢走太远。还有春猎队伍中,今日总是隐隐约约弥漫着的怪异气氛,让人难以提起兴趣真正好好享受此次春猎。
季慈估摸着,最后这几日,莫约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她打算好好休养几天,等着猎得的猎物供奉到社稷神灵面前,也算是结束了。
想来也没有谁惦记她。
季慈还是小看自己了。
也小看李稷了。
李弘文在季慈帐前转悠了小半天,终于将人盼出来。
说此人不厚道吧,他宁可在营帐外瞎转悠,也不进营中招惹季慈。
说他厚道吧,他又确实是来看季慈笑话的。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