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苟举人站在城门口,踮起脚尖,伸长脖子远瞭长长的队伍,又是一声长叹。
“三甲兄,据我所知,您是在父兄逼迫下,不得已才向齐王负荆请罪的,这与您自身的意愿相驳。”
“可是为何现在你长吁短叹,满脸尽是不能好好为齐王府效力而扼腕叹息?”
一个落魄的中年秀才,身穿早已浆洗发白的破旧直裰,站在城门口的角落,两眼灼灼的盯着满脸落寞的苟三甲,并出声质问。
苟举人曾当众斥责齐王不尊重读书人,羞辱士子,并号召齐郡所有文人士子抵触齐王,拒绝为齐王府效力,然而现在却一副争相效劳的忠犬模样。
如此巨大的转变,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苟三甲不由的老脸通红,不过还是正色道:“学文兄,以前我错了,为了一己私利而阻挠大家为齐王府效力。”
“学文兄,或许你该放下心中的执拗,也去启蒙学堂学习新式文化,通过双考后领一份月俸,为百姓办点实事。”
“如此既能养家糊口,又能施展你的才干与心中抱负,何乐而不为?”
中年秀才李学文冷声喝道:“我辈读书人,当心存气节,宁折不弯,岂能为五斗米而折腰?”
“昔日好友明杰兄,子敬兄,已经变节,他们是迫不得已向现实妥协。”
“可你三甲兄举人的功名在身,又出身豪族,吃穿不愁,为何也违背自身意愿,向权贵俯首?”
“圣人云,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莫非尔等都忘记了?”
面对落魄秀才李学文的连番质问,苟举人怔立当场……
李学文是个秀才,他跟章明杰、王子敬是好友,当日曾三人拦住齐王的王驾,索要自己的廪米。
廪米,是大楚给优等秀才的优待,每个月六斗,也就是六十斤糙米。
不过齐王取消了文人的优待,这廪米是别想了。
章明杰跟王子敬被齐王骂醒,进入启蒙学堂学习,通过双考,现在已经是长史方大同的书吏组的成员。
而这个李学文生性顽固执拗,认死理,认为齐王取消文人的优待是违法的,有违大楚律例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