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第二天,艳阳高照,世界明丽起来,昨天的不畅,都渗到地皮里了,化腐朽为神奇,花的世界正在张扬,蜂飞蝶舞,吸吸鼻子,世界醉了,摇摇晃晃,空气中弥漫着花粉的香,吹一下,扑入的更甚,人间虽未到四月,花已经开成了海,海海漫漫,目哪能暇接?桃花怒放,一树的花,醉心的美,除了桃的专宠,杏花也要炸裂,梨花受它们蛊惑,也跃跃欲试,槐花才在枝头吐白,或者是外焦里嫩的白,草儿已经可以随风而舞,世界又活了过来,人又开始留恋世界,不再想那些昏暗的、甚至是寻死觅活,而是兴冲冲,走一路看一路,春深了,寒尽了,一切可以徜徉了,所有的焦虑,被大自然冲淡了,个人的不愉快也可以荡然无存了。
李宜忠更加忙碌,当他拿到贷款,第一次从别人的手里挖出一单生意,才知道过去做的脚力是替人家当了儿子,一生二,二生三,他明白裂变才是生意之道,他接的活多,挣的就多,不再象过去,为千儿八百绞尽脑汁,无所不用企及地疯狂,就象鸭嘴兽大口大口吞尽,淋漓且酣畅,人生变得快意恩仇起来,在穿梭里,日子水一样欢快流淌,象砍树一样,一笔笔陈年旧帐被他还了,最让马菊吃惊的事,那么大一笔款,她甚至都曾担心过,要不回来了,想不到李宜忠这么快就还上了,不仅还了钱,还请她吃了酒,酒后竟然睡到她那里。
天不曾大亮,醒起小便,呼呼啦啦,尿出铿锵之声,壮而扬,象水泼洒一地,尿完了,想走,“菊姐,天要大亮了,要不要再来?我这一走,个月成十,哪天能回,我都不知!”
“你拉倒吧,我已经虚了,你想让我三天下不了床?那三只缩头探脑的土鳖又该有话说了,李宜忠,你属驴的,习惯三条腿走路!看来我当初一围巾吊你,拖狗一样,拖对了人,黑了吧唧,我当初就没看上你,黑得象炭头。”老女人心满意足,春宵一刻重若千钧。
鸡在嘹骚,人的世界还在漆黑的混沌里,马菊不知道:她的使命已经完成,李宜忠这是在做最后告别。不要说他无情,利用完了,就该随手一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