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李红旗推开手,“我饿了,得弄饭,夜里起得早,吃点东西要补觉,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马凤侠热脸蹭人冷腚上,脸色一寒,那是不悦,房东僵在那儿,摆摆手,“不是!夜里起得早,他卖菜,夜里要去批发市场,下午吧,一觉醒来,就还过来了,这一点儿如同含羞草!”
马凤侠也是有脾气的,扔了房东,进了自己的屋,猛地摔上了门,这闭门羹自己吞下去了。
房东像狗摇尾巴一样摇摇头。
马凤侠一屁股坐在床上,听得见隔壁锅碗瓢盆磕击声,心中潮起烟火的欲望,这个快到十八岁的男人,勾起了她心中复杂的欲望,三十岁且不安心守夫顾家的女人,象云一样在外飘,象半熟不熟的石榴,一面保守包着心,一面又渴望被外来的男人勾搭,她不是丑,而是太平凡,尤其是那张不容易溢出表情的木瓜脸,木纳,僵硬,且自作高雅,保持着高冷,自我矜持,有心无表,加之脸上有风云斑,局部地区象漆一样的黑色、且有花心的釉子,象被坚硬的利器耕耘过,极不均匀,她这次逃家,不是一次意外的冲动,且是思谋已久,城里热闹的烟火气,强烈吸引她,她差不多在城里颠沛流离两天,实在熬不住了,才落脚于此,身上钱不多,城里也没找到生技,且是老和尚撞钟,混一天是一天,在家里,丈夫武良尘不浪漫,怜香惜玉的漂亮话不会说,象头驴,闷声干活,捧她到人顶,老太婆挤眉弄眼,拿话指桑骂槐,她不仅跳出来怼,还咒老太婆早死早托生,这种鬼哭狼嚎的日子她过够了,装点钱逃出来,想寻找浪漫,可浪漫躲哪儿去了不知道,这会儿她有几分后悔。
原来城里也是冷冰冰的,没有想象的美好,她开始想那些娃了,可已经走出来了,至少要混个把月才有脸回去,武家不会找她,更不知道她来城里,眼一闭,两行泪水止不住流下来,狗屎的命呀,随便在哪儿都臭不可闻,除了武良尘受尽她折麿,没有人忍受得了她的臭脾气,他的妈八十多了,老而不死,与她如同钢针和瓷瓦,终日在破得漏风的家里叮叮当当,哎,乌烟瘴气的日子,实在心烦,流一阵泪,往床上一倒,就一觉睡到天擦黑,肚子里咕咕响,才爬起来,走到门外,才发现李红旗早用一把铁公鸡锁了门,人逍遥去了。她跺一下脚,拍一下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