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容禀。” 李漟盈盈下拜,广袖拂过冰凉的地砖,“魏国公听闻太医院有异动,恐奸人图谋不轨,这才领兵协助殿前司守卫宫门。”
“公主说话,还是称官职为妥。” 杨文和将空杯重重搁在案上,鎏金盏底磕出清脆声响。
李漟心头一颤,咬住下唇不再言语。她垂眸望着裙裾上晕染的血渍,忽然想起幼时在梁王府承欢的光景。此刻唯有敛尽锋芒,摆出晚辈低眉顺眼的姿态。若是再冲撞了这位权倾朝野的伯父,往后的路,怕是再难走了。
杨文和轻哼一声,转而睨向老太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您倒是好兴致,渝儿在倭国拼杀数日,您连问都不问?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这母亲做得可真称职!”
老太君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龙头拐杖,浑浊老眼闪过一丝厉色:“既已嫁入梁王府,自然是你家的人,与我何干?”
“好个与你何干!” 杨文和猛地将茶盏重重一搁,盏中残茶泼溅而出,“往后渝儿自有我王府护着!你今日这话,可莫要忘了!”
他顿了顿,眼底浮起寒冰般的冷意,“倒忘了告诉你,渝儿有了身孕。待她从倭国凯旋,本王便要风风光光为她办场大婚。你那些家财,梁王府还真不稀罕!往后,也请你少往渝儿跟前凑!”
老太君佝偻的脊背陡然一挺,黯淡的眸中竟泛起光亮,转瞬又化作嗤笑:“好个杨文和!占了我家闺女便宜,套了老身的话,就想一拍两散?当我这老太婆是三岁孩童不成?”
“年逾古稀,还学那市井小人,夺泥燕口、削铁针头,金佛面上也要刮下三两金来。” 杨文和冷笑,毫不留情的讥讽出声。
老太君却不以为忤,枯树皮般的脸上浮起诡谲笑意:“梁王这话可就谬矣。你梁王府世代簪缨,诗书传家,平日里最讲究个礼数体面。寻常百姓家娶新妇,尚且要备下三书六礼。你倒好,空口白牙便想娶走我家明珠?传出去,倒像是我们高攀了你这门亲,说出去可不只是丢我天波府的人喽!”
杨文和斜睨老太君,话锋如淬毒的银针:“想让杨朗回京?倒也不难。只是青龙卫与杨朗,只能回来一个。”
老太君倚着龙头拐杖,苍老的面庞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急什么?且等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