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被呜咽打断,赤足无力地垂下,沾着海棠的脚趾蜷缩着,再不复方才的勾人模样,更无往日的盛气凌人。
杨炯望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喉间似哽着枚青杏,酸涩难咽。他心中清楚,自己并非真的成了懦夫,只是那日被上清真人下了锁阳阵,言说须得七日方能化解;偏生又遭尤宝宝那促狭鬼下了阻阳散,硬生生延至三月之久。
方才那句气话,不过是一时负气,如今倒叫他慌了神,不知该如何与眼前人相处。
遥想当初在冰雪城初见,李漟一袭红妆、洒脱不羁的模样,叫他一见倾心。那时只道她性情爽利,与她言谈间,总萦绕着说不出的旖旎情丝。
可随着相知日深,方知往日所见不过冰山一角。李漟对家族的拳拳之心,重逾千钧。
扪心自问,若将梁王府与儿女私情摆在自己面前,怕也是这般左右为难。感性上虽念着情字,理性却似铁秤砣般,叫人不得不选那沉甸甸的责任。
说到底,李漟、耶律南仙与杨炯,原是一类人。皆是将责任扛在肩头,便如石磨碾粮,再难卸下的性子。
可杨炯偏生不愿学那等算计勾当,更耻于拿情分要挟于人。当年被李潆磋磨得死去活来,不正是为此?如今见李漟行事,怎不叫他又恼又恨?
李漟哭得肝肠寸断,气力耗尽,终是瘫坐在地,望着那漆黑夜空,眼神空茫,恍若失了魂儿。她机械地拾起绣鞋往脚上套,素手却抖得不成样子,连鞋带都系不牢。
杨炯见她这般模样,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去,伸手握住她冰凉的脚腕。李漟浑身一颤,本能地要抽回,却被他攥得更紧。
“别动。” 杨炯嗓音沙哑如破锣,俯身低头,细细为她系上鞋带,那动作轻柔得,倒像是在捧一汪易碎的月光。
李漟盯着他头顶,突然又笑出声来,笑声带着几分癫狂:“杨炯,我还没尝过做女人的滋味!”
“少跟我发疯!我是中毒了!解了就好!”杨炯生怕李漟做出什么疯狂举动,赶忙解释。
李漟面色依旧难看,轻叹道:“你别有负担,你还年轻,我也……”
“给老子闭嘴!你要真关心我,就应该知道我在乎什么!如今来跟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杨炯怒声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