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不可。
但阮江月知道他不是。
阮江月在霍听潮身边的时间久了,也有点能明白他说的那种“顺其自然”和“道理”。
她能理解,有些事情是业。
是业,就得有人承担业的果。
如果殷家的人和皇后注定是要死的,那么他们可以死在律法之下,死在别人的手上,但不要死在霍听潮的一声令下。
那么,这折中,又能是怎么个折中法呢?
“为了个女人竟然把自己的母亲和外祖一家都送上了死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忽然,一道苍老的念叨声传来。
阮江月回神,循声看去。
一个老迈的乞丐靠在街角一处石墩子上,一旁还跟着个衣衫破烂的小孩。
小孩懵懂地问:“爷爷在说谁?”
“还能有谁?我说的是那东宫的太子……不管怎么样,皇后都是太子的亲生母亲,殷家是他的外祖家。
这些年,皇后和殷家为太子做了多少事?
他如果没有皇后那个母亲,没有殷太师那个外祖父,他怎么可能是太子?哪享的了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
老乞丐叹息一声,“殷家和皇后的确是坏的很,人人得而诛之。
但这诛杀皇后和殷家之人,能是晋阳王,能是永安王,能是当今陛下,能是任何一个官员大臣,都不该是太子啊。
他那所作所为,说的好听点叫做大义灭亲,可若说的直白一点,叫忤逆混账,不忠不孝不义!”
小乞丐白着脸哆嗦道:“不忠、不孝、不义?这么严重的吗?”
“你听爷爷和你细说,他早知殷家所犯的事情,却一直不曾严加管束,也不曾禀报陛下,耗到如今才禀报。
他对国、对君父都是不忠。
他既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也享受了皇后和殷家带去的便利,荣耀,身份地位,现在却反咬皇后,这就是不孝。
他知情不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于是间接帮着殷家害了许多许多人,殷家做的所有坏事,都有他的一份。
这就是不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