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我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完,永儿不是我的孩子,但他很懂事,这些年因为顾及朝堂,对他忽略甚多。”
“你一定要好好爱他,别让他像我一样,咳咳咳,莫要辜负了他…”
秋庭桉的心口一酸,“我拿他当稀世珍宝,怎么会不好好待他。”
“你不放心,就活下去,看着我。”
季昌宁笑了,“我也想,但我没时间了……”,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缓。
目光落在时序政身上,又看了看裴书臣,他是欣喜的,裴书臣看样已经痊愈大半。
“师……”
季昌宁停顿片刻,笑了笑:“忘了,我和您又没有师徒关系了。”
他缓了缓:“裴老……咳咳,二十年我没求过您什么事。”
“唯一件事,若有来生,我们相遇,求您别再收我为徒……”
“我这一生没尝到过什么甜滋味,下一世我想快乐一点,有一个真正在乎、在乎我的人,就好……”
季昌宁说着,已经没有力气抬头了,靠在秋庭桉肩膀,他却觉得很开心,终于要解脱了。
“宁儿……师父不是一个好师父,我们不提来世,就这一世,给师父补偿你的机会,好吗?”
裴书臣总以为时间多的是,他可以慢慢弥补,可他从未想过,季昌宁对死亡的执念,已经如此深。
“您的补偿,代价太大,我付不起……”
“玉簪碎了,我把它一片、一片拼好,可碎痕太大,轻轻一碰,就又碎了。”
“师父再给你打新的,选你喜欢的样式,带你去想去的地方,听话,我们吃药,师父可以治好你的……”
季昌宁不知为何,他想哭,可实在没力气了。
药?
“对!药、药呢?!”
时序政想起他给季昌宁炼过的那颗药,它可以医白骨,至少可以拖延季昌宁的死亡。
只要有时间,就一定能有办法治好他。
那么重要的东西,季昌宁一定会随身备着,“在哪,你告诉我在哪,好不好?”
“让我救你,好不好?”
一滴、一滴泪水,打在季昌宁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