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我的话,我虽然觉得心神哀恸,但也觉得他说得对。
我为什么要偷懒不做新的饭?
我为什么要带汤泡饭给奶奶吃?
我是不孝。
我对不起奶奶。
我是个废物。
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崩溃痛哭,元小东还在持续不断地骂着。元华礼叹了口气,站到一边去了,丢下我直面元小东的羞辱和怒火。
大概又骂了十多分钟,口干舌燥的元小东喝了口水,坐下,接着用某种审视的视线看向元华礼。
“爹爹,你今天买的菜……”
元小东话一出口,元华礼立刻解释:“你平常一个月才给我一千多块,你那买菜钱早就花完了。我是按照你给的菜钱买的。”
元小东张了张嘴,从随身的皮夹里掏出一叠红钞,数了数,两千六,全部在桌上。
他站起身转身准备走,回头跟元华礼说:“没钱就跟我说。不要耽误了买菜。”
然后他藐视着地上的我,喝骂:“还不重新买菜做菜?”
我立刻从地上弹射跳起,风一样冲出去,在超市里快速重新买了排骨、长豆角。我买完菜回来的时候,元小东已经走了。
我把锅里的米饭全部倒掉,重新煮上新的饭。在电饭锅煮饭的过程中,我把豆角洗好切段,排骨斩好,放油煎炒,接着加入豆角,炒了一盘清的。又把锅里剩下那一半,加了辣椒,炒了一盘辣的。辣豆角炒肉我端出来放在桌上。
元华礼坐在沙发上看拳击比赛,瞥了我一眼:“还不去医院送饭?”
我木然地走进厨房,把保温盒里的剩饭全部倒掉,加了新的米饭之后,又把长豆角炒排骨压在饭面上,这个保温盒是有隔层的,下面放汤,上面放饭和菜。
我提起保温盒,像个被人操纵着的木偶,快速在黑夜里前行。
远离了元小东的房子之后,我在夜风的吹拂下渐渐活了过来。
仿佛那些遭遇重击的细胞又在大自然的温柔劝解中渐渐复苏。
走进医院,来到住院部,上楼进病房。我把碗筷给牤牤拿好,病床摇动抬升到一个适合躺坐的高度。然后羞愧又麻木地把保温盒递在病床特制小桌子上。
呆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