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族人围成多层圆圈,手臂高举,脚步一次次重重踏地,发出低沉的声响。它们的身体逐渐亮起碧蓝色的光纹,水波般的生机在体表游走,并流向祭坛中央那具巨大的鹿型尸骸。
那具尸骸庞大如古龙,干枯的肌肉紧贴骨架,静静躺卧在神庙中央。
随着仪式推进,尸骸表面的光流逐渐增强。新芽从干裂的肌理中萌发,嫩绿的纹理顺着骨骼缠绕而上。
与此同时,那些参与献祭的祖灵之民身体开始干瘪,生机逐渐被抽离。然而它们面上毫无痛苦,反而显出狂热的神情,舞步也因此更加猛烈。
当鹿首骨骼表面泛起幽幽灵火时,它们受到极大鼓舞。蓝绿色的生机如藤蔓般缠绕上尸骸的各处关节,无数嫩芽从骨缝中钻出,快速化为血肉和筋络。
祖灵之王正在苏醒。
祖灵是不同于黄金树,甚至些许不同于生命熔炉的存在,在交界地存在的历史甚至比黄金树更古老,祖灵或许是交界地之始便应运而生的古老神只。
祖灵代表着生命的天性,万物生生不息,追求自然,生老病死皆是常态,物种不灭便是繁衍。
这也是最为接近现实人类社会的生命观,没有永生不死的神只,即使是祖灵也会死。然而祖灵却又不会死,从死亡萌发生命,亦从生命萌发生命,此为它生命的天性。
此刻,祖灵之中的最强个体——祖灵之王,正在从生命中萌发生命。
被注入源源不断的生机后,尸骸开始也开始产生自己的生机。
只见祖灵之王的四蹄向地面撑起,然后缓缓挺直。
这一刻,所有祖灵之民同时停下动作,整齐地伏倒在地。
从稚嫩祖灵头颅中挥洒出的液化生命力,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牵引,连周围草木也在一瞬间枯萎,将释放出的最后一点生机,统统输送至祖灵之王体内。
它体表最后一块干瘪的肌肉迅速膨胀,骨骼连接处闪烁着绿色的光。磅礴的生命力在它体内流转,沉睡已久的力量被重新唤醒。
祖灵之王抬起头颅,仰天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