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从何说起?”
“陆阶原先之所以与严家走得近,是因为严家的行事陆阶认可。陆阶并非两袖清风,这些年关于他收受下方贿赂之事,臣也有所耳闻。
“只不过数额太小,实在难值一提,臣也就没有上报。”
“他也贪?”
贺平顿了下,缓声道:“或许天底下凡是有能力有手腕之人,能够免俗之人甚少。”
“那你呢?”皇帝道。
贺平扑通跪下来:“臣有罪。去年曾收受湖北在京商人两座玉珊瑚,银五千两。”
“五千两!”
皇帝把香放下来,看着自己枯槁的手背,“谁不爱钱呢?朕也爱!但再贪,不能贪朕的钱是不是?
“要吃回扣,不能从朕的营生里头吃是不是?税赋都让下面人吃了,朕要用钱怎么办?
“好处都让他们拿了,百姓吃不着饭,全都把矛头指向朕来,骂朕是个昏君,朕窝不窝囊?无不无辜?”
“臣有罪,求皇上惩处!”
贺平将额头碰了地。
皇帝道:“你起来吧。”
“皇上!”
贺平抬起头来,“皇上不怪罪臣么?”
“水至清则无鱼,你当朕不明白这个道理?朕不怕你们有错处,一个人怎么能不犯错呢?
“要是真无懈可击,那就是圣人了。
“你们要是圣人,那朕是什么?”
“皇上英明!”
贺平又磕头。
皇帝凝眸:“自杨庭芳死后,内阁里已经有了好几个缺额,你去传司礼监的人进来拟旨,朕要提陆阶为建极殿大学士,明日起,就顶冯绰之位入内阁执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