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
烈阳的眸子，就发生了变化。
刚才他的神情里还尽是高涨的杀戮欲望。
但这一刻……
他的眼神崩坏了。
如果说陈铭在受到这些情绪的冲击，以及身体上濒临死亡的痛苦的双重夹击时，整个人呈现出来的情绪是悲伤和遗憾的话。
那么烈阳就是纯粹的崩溃。
双方的差距如此明显。
毕竟陈铭的经历，可绝非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从一个只是家里略有些余粮的孩子，走进社会闯荡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这本就已经殊为不易了。
更何况还在一夕之间，天翻地覆，自己的一切化为乌有，再度沦为了底层中的底层，又从头爬起。
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艰难。
可他硬是咬着牙撑了下来。
虽然最终依然倒在了残酷的命运之下，可那钢铁一般的意志，绝非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烈阳？
诚然，他确实是在这片海域里，靠着厮杀上位。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硬仗。
可在吞噬了烈阳的遗产，继承了烈阳的一切，成为了第二个烈阳之后，他恐怕就将那些磨难遗忘了太多太多。
这就是这片海域的另一隐藏的危险了——自己继承的力量越发强大，给自己带来的改变也就越是惊人。
陈铭吸取精炼过后的神力都尚且会被其中澎湃的杀意给逼得快要丧失自我，更何况这些强大存在之间的互相吞噬呢？
所以他们说的已经不是什么吞噬了。
而是以继承来形容。
就连烈阳说自己，都会用到“我这一任烈阳”这种指向性极其明显的话语。
很显然，烈阳留下的烙印太过于强大，以至于所有吞噬此等力量的都会被同化。
而通过烈阳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就能明显感觉到，他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心智。
反而像是一个贵族中走出的锦衣玉食的公子。
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陈铭当时所经历的绝望、悲痛和濒死的痛苦呢？
明明是在海水之中，毫无任何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