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着泪送他,说:“寒征,男人本当顶天立地,为国效忠,保家卫国。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家人。
若你凯旋而归,我为你盛宴以贺。
若你……我为你守寡一生。”
说那话时,陈玉皎眼泪直掉。
那时候的战寒征只看到她的眼泪,只觉得她是个哭哭啼啼、惹人厌烦的女子。
可如今……与燕凌九对比起来,她是何等忠贞、坚韧、胸襟远大。
即便那时候吴荭霞又哭又闹,也是陈玉皎一直安抚、劝说。
陈玉皎句句不提立功,可处处无声支持。
而燕凌九……
那个在边疆策马而来,救他的女子,那个在边境明月下意气风发,说“谁说女儿不如男”的女子……
战寒征深邃的眸中,掠起一抹讥讽:
“燕凌九,我的确看错了人。”
冷硬的嗓音里,似是有一种什么解脱。
他伸手去拿过燕凌九手中的和离书,取下自己腰间悬挂的印章。
“家与国,恕我只能对不起你。”
“从此,放你自由。”
他执着玉印,就要在和离书上盖下。
燕凌九的眼皮狠狠跳动,战寒征、竟然真的要与她和离!
她从那么多男人里选择了他,把终身托付给他,为了他生儿育嗣,他却做出如此选择!
果然,男人永远以事业为重,压根只把女人当做衣服!
退一万步讲,她是没那么大义爱国,那他抛弃妻子,不把妻子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还冷着脸发脾气,就没有错吗?
“嚓”的一声,燕凌九夺过绢帛,“我可以没有丈夫,但是我的孩子,不能幼年丧父!
战寒征,我说了你不能去,你就不能去!”
战寒征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只感觉手臂间传来一阵剧痛。
是挽住他手臂的吴荭霞,将一枚银针狠狠扎入他的手臂。
燕凌九接住了昏迷的战寒征,对一位嬷嬷吩咐:
“去禀告宫里,战寒征之母突发恶疾,命不久矣,他必须在家伺母。”
古代孝道大于天,若家中有病入膏肓的长者,子嗣必须尽孝。
为了避免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