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遣我来津,旨在保障辽东粮饷,然今观天津卫粮仓,空空如也,京师百姓尚缺粮,何谈辽东之供给?\"
\"东翁所言极是,但症结仍在漕运衙门。\"
师爷望着袁可立,摇头苦笑,双肩微耸。
\"漕运之弊,窃以为乃漕军夹带私货所致,北上途中,公私不分,损耗国帑。\"
\"欲解漕运之困,必先斩断私货之源流。\"
\"东翁所想,莫非那几大家族?\"
袁可立闻言,捋须沉思,目光如炬。
\"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
师爷拱手,面露难色。
\"此地大户、漕将、关隘官吏、四方商贾,皆涉其中,错综复杂。\"
\"漕运之弊,历久弥深,而朝堂之上,竟无人提及,莫非京中官吏皆闭目塞听乎?\"
\"私欲可容,国事不容轻忽!\"
袁可立怒不可遏,一掌拍桌,震响满堂。
\"速备笔墨,吾将上疏圣上,请其定夺。\"
说罢,袁可立欲提笔书奏,却见师爷犹立未动。
\"东翁,眼下或应先顾朝廷新盐政
\"哦?此言何意?\"
袁可立眉宇微蹙,不解其师爷何以频出此言。
\"陛下宫中盐场,革新经营,产量激增,且朝廷已定各府官商售盐之制。\"
师爷言及此,神色微妙,似有深意。
盐之流通,犹如滴水穿石,历经三关:首为盐场,大明初定之盐户已难供万民之需,私场主应运而生,辛勤劳作,然收益微薄;次为盐商,持盐引游走四方,私盐混杂,亦称私盐贩子;此二者,皆乃劳苦之辈也。
一者沉沦于煎盐之苦役,一者则奔波劳碌以求盐利。
至于那第三道难关,便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窝主”们。
这群人物,专擅“承上启下”之道,既食上家之饵,又啖下家之利。
他们于钞关码头布下“引岸之网”,向过往盐商广收盐引,转手间盐粒成金;又于盐场边缘暗设“巢穴”,与盐丁灶户暗中交易,勾销盐引,手法娴熟。
窝主们手握盐场产盐的“独门秘籍”,此等权势,非官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