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龄见她沉默,想着女儿家也大了,有些心事的确已经不适合当着父亲的面说了,遂掩了门出去了,出门之际回首看向屋内,姑娘家较之上次见面似乎又瘦了些,彼时出嫁前那点还未散去的稚嫩早已半分不剩,只一个背影便让人觉得有些料峭之感,也不知是如何照顾的自己,问她总说一切都好,偏偏隔三差五地闹些事情。
儿媳画舫被烧,浅浅也在,就此事姚云丰私下透过消息,说是冲着浅浅去的,小丫头自来与世无争的,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对此连姚云丰也是三缄其口,显然是被人刻意关照过了。
元戈在祠堂待了没多久就出来了,见着温长龄还在门外等着,微微弯了弯眉眼走到对方身边,“父亲……同我,说说母亲吧,那时我尚且年幼,对母亲的印象并不深,如今愈发地连她的眉眼都快要不记得了。”
祠堂门口,是最适合说起往事怀念故人的地方。
往日对慕容少柔闭口不谈的温长龄也只是低低扫了眼地上的落叶,“你小时候经常问起,哭着闹着说你母亲是被害死的,被我骂了一次之后,你便再也不曾提起……如今想来,就是那之后没多久,你认识了佟家庶女,也是那之后,你在我们面前开始不爱说话、不爱表达,也不再信任我们,倒是与她极为亲近。”
“罢了,如今那人都死了,咱们不提她。”温长龄扫了眼有些茫然的元戈,笑着摇了摇头,“也好,虽然这一跤跌得有些狠了,但好歹是跌清醒了。成婚三年,你母亲从未与我说起过她的家人,我只以为她是个苦命的,便也从未问起过,怕触及了她的伤心事。直到那年初冬,她突然收到一封信,便同我说她要去探望自己的同胞姐姐,彼时她已有身孕,我本不放心她独自前去,彼时年节将至,正是各部最忙的时候,我劝她等等,等过完了年,我陪她一起去……”
温长龄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可她不愿,说什么都不肯,甚至为此同我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