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檐连桥、红岩花雕,天井处用一整幅墨漆画木制屏风隔开,两向厢房连绵,连接后园假山。
正中一处三阳明窗书房,门匾提着‘载阳凝瑞’四字,两侧朱梁挂着两只精巧的吊灯,各自灯罩上绣着精致的山水墨画,大抵是段太保办公下榻的书房。
崔氏身边的嬷嬷亲到大门口迎她,一路将孟幼卿引进二门,穿过镂空牡丹的长廊转至后院正房。
她来时崔氏才画好半幅山水墨画,广袖高束,执着丹青笔皱眉。
见她进来便指她上前同赏,微微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总觉得少些什么,你们年轻人眼神好,替我掌掌眼。”
孟幼卿从未见过如此熟稔之人。一向听闻崔氏矜贵傲气,谁也瞧不上几分,竟不知私下如此和善。
她也不作伪状,端详半晌,当真伸手指出一处,“此处,再着重些。”
崔氏下笔添了,确实是“画龙点睛”,颔首笑道,“你果然有几分眼力。我那儿子就是个粗闷的葫芦,不知风情。
“还是女儿家乖顺贴心,可惜我没有一个你这样乖巧的女儿,倒叫我眼热你母亲。”
孟幼卿想起段家那位庶出的小姐。
虽是府中唯一女眷,不过终究不是崔氏亲生,未必会养在嫡母膝下,自然也不似寻常女儿家可常常出门。
她未曾见过那位小姐,不知她如今年岁多少,是何性情,一时未曾吭声。
下人奉上糕点茶水,孟幼卿品过一口,心下微动。
煮的是她最喜欢的武夷茶,陪着酥宝斋的八珍芝麻糕与枣泥酥饼,都是她往日爱吃的口味。
京中贵女吃食挑剔,大多只吃六安瓜片、香片茶,要么也是金线春芽、雨前龙井这些个,甚少有人知晓她独爱武夷茶。
倒是没想到崔氏也爱这个。
她眉眼弯弯,柔声道,“我今日登门也为伯母带了些薄礼,还请伯母不要见怪。”
长歌捧过来一只锦盒,孟幼卿取了画卷细细展开,是一幅画工精致秀美的江山秋色图。
“这是前朝王大家流传下来的遗画。幼卿无意之中得了这一幅,若留在我手里实在可惜,就此送给伯母,请伯母品鉴。”
这画并不算奇,奇的是前朝王希孟一生独有两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