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银子推到老妇手畔,“这是先付给老人家的诊金。这钱是远走安顿也好,留在京中救人也罢,全归老人家打理。”
老妇垂眸半晌,终究问道,“人在何处?”
“人在府中,请老人家随我同去便是。”孟幼卿道,“事成之后另有谢礼,请老人家务必好生诊治。”
没过两日,一顶青色小轿从二皇子府的西角抬进二门,婆子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下了轿,直奔内院。
几息之后,孙侧妃身边伺候的婆子又将老妇送出府外,小轿七拐八绕进了永安巷后头的小路,最终停在一处小院门前。
老妇四下打量半晌,小心挪出轿子窜进院中。
孟幼卿静静瞥过来,但见她面色不虞,微微笑道,“看来这胎是有异了?”
老妇冷着脸坐下,“她应当通些医术,脉象看似有喜,实则无孕。这女子体虚寒凉,压根儿就怀不上孩子,哪里会有喜脉。”
果然如此。
孟幼卿眸色一凛,”多谢老人家费心。“
老妇却没好脸色,嗤道,“姑娘恐怕早有疑心罢?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机请我出来再诊一次,如今又何必装作不知呢?”
孟幼卿稍稍抬眼,长歌便将手中包裹呈给老妇,“这里有一百两银子,足够老人家在外乡盘下一处宅子过活几年,若是不想出京,也可开一间医馆维持营生。”
老妇盯着那包裹半晌,复又将眸光移到她的面容上。
对面少女看着年纪不大,生得娇颜玉色,那面容下却似藏了一位迟暮老人般,无端的令人后背生寒。
她是宫里出来的,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便错开目光,低声道,“事成了,姑娘日后也不必再找我。”
“那是自然。”孟幼卿抿唇笑道,“我与老人家从未见过。”
便叫孟旺又将人好生送出去,她避了一阵儿,忽地冷下脸来。
若真如袁女医所言,那便不止她一人疑心此胎真假,只怕二皇子也在疑心。
可无论如何,枕畔之人为自己怀上身孕都是件喜事,那二皇子如此大费周章地调查此事,怕是从一开始便知这孩子来得有异,甚至,
侧妃不会有孕一事也在他的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