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轻手轻脚地替她摘下绾发的珠钗,以手代梳拂过她的青丝,
“幼时听戏时常听先生说起新婚男子要为妻眷描眉,可惜我做不了这等细致活。不过,日日替你绾发倒也可以。”
孟幼卿失笑,如今钗环尽卸,青丝尽数散于脑后,她倒真觉身上松快了不少,虚虚松了肩胛。
她重生后虽不打算再与谁结秦晋之好,但若真与他结亲做一世夫妻,倒也不错。
段容与替她拆了发,这才回身笑道,“来人。”
长歌素菊等人一直候在廊下,闻声又涌进来,“姑爷有何吩咐。”
“去预备热水罢,放在隔间沐室便妥。”
二人嗳暧应声,长歌还要上前服侍孟幼卿更衣,但见他笑道,“你们今日跟随夫人一同入府也甚是劳累,都下去歇着罢,不必进来服侍。”
长歌流赋闻言顿住,还是素菊在后头隐隐拉扯二人一番,这才回过神,忙快步退出正房。
孟幼卿这才敢重新抬首,如今耳垂处红晕尽染,如同春桃初绽,烟视媚行,“倒让人看了个笑话。”
“你我如今已结为夫妻,不叫下人服侍,我一人照拂你又有何不妥。”段容与闷声笑道,“只管信我便好。”
是夜二人“香掩芙蓉帐,烛辉绵绣帏。海棠初着雨,云被翻红浪”,房中红烛挑了一整夜,直至翌日卯时段容与起身,喜烛方被拂灭。
他此番娶亲,朝廷自然许他休沐五日,每日只需至督察院点个卯便可回府歇息。
次日晨起他倒也不舍得唤孟幼卿起身,一早自己出去要热水梳洗后,便一直坐在塌前闭目养神。
等孟幼卿自己悠悠转醒时察觉窗外天色大亮,立时惊道,“几时了,还要去给父亲母亲请安,是我迟了。”
嫁了人自然不同于往日在家中做姑娘,何况段家老爷与崔氏皆是名门出身,内宅规矩更多,新妇头一日不去请安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她一时情急,忙起身唤长歌流赋。
段容与闻声睁眼,见她露出两个膀子来,又抬手按下去,“不急。去早了母亲也未曾起身,你先等等。”
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