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顺势挽住母亲胳膊，像未出阁时那样晃了晃：“谁让额娘和阿玛从小把我宠坏了呢？’
然后又是一箩筐的甜言蜜语，哄得年母眉开眼笑，差点忘了正事。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要紧事。这次秀女，你猜猜有没有熟悉的？”
“我不用猜就知道，”年世兰指尖轻轻敲着檀木小几，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甄家那位，必定在选秀名册上。”她眼前浮现甄嬛那张与柔则有七八分相似的芙蓉面，“这般长相，若真落选了才是怪事。”
年母闻言神色微妙，压低声音道：“选秀那日才叫精彩。甄嬛刚踏进宫门，就被人发现了，急忙着汇报给各个宫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盯着人看了半晌，还是太后问了几个问题，最后把人留下了。”
年世兰忽然倾身向前：“柔贵妃竟没闹？”
这些年来胤禛虽然不许柔则踏出府一步，但是一点不曾亏待。但凡得了什么珍稀物件，总是头一份往那儿送。登基后虽然没能让人成了皇后，但是直接册封为贵妃，前些日子暹罗进贡的象牙簟，满后宫就得了那么一床，转眼就抬进了长春宫。
“听说啊，长春宫换了一批新瓷器。贵妃娘娘闹得厉害，把前去请安的二阿哥吓得当场犯了病，这会儿太医院的人还在阿哥所守着呢。”
年世兰闻言轻笑出声，“这么多年了，她倒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如今新人进宫，看吧，又要热闹起来了。”
“娘娘，果真如您所料。”剪秋捧着鎏金缠枝香炉进来，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气，“皇上在长春宫不过待了半日，后面都是直接在芳贵人那儿。听说贵妃娘娘气得连晚膳都没用呢。”
宜修对镜扶了扶鬓边的九凤衔珠步摇，镜中人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本宫这位好姐姐，还真当自己仍是二八年华的闺阁少女。都是能当祖母的人了，还学那市井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窗外忽地传来一阵嘈杂，剪秋机警地走到窗边张望：“是长春宫的宫人，抱着好些碎瓷片往司设监去呢。”
“去，让人再把那套汝窑开片的茶具送过去。”宜修眼尾微微上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本宫既然身为皇后，怎么能不断了姐姐的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