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正把玩着新染的丹蔻,闻言冷笑一声:“先让她嚣张几日。”她斜倚在软枕上,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明日皇上赐宴哥哥,特许本宫一同出席,到时候……”后半句话没说完,只化作一声轻哼。
孙妙青会意,低头应了声“是”,继续念起账目。殿内一时只余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年世兰这才漫不经心地抬眼,目光如刀子般在曹琴默身上刮过:“曹贵人今日倒是安静。”
“嫔妾愚钝,不敢打扰娘娘理账。”
“起来吧。”年世兰懒懒抬手,“你这病总算是好了。丽嫔不是得了云霞锦,怎么,一匹都没舍得给你用?”
曹琴默身子微微一僵,随即笑得愈发恭顺:“娘娘说笑了,嫔妾这般庸脂俗粉,怎配在您面前穿那样贵重的料子?”她顿了顿,声音又低了几分,“说来也是不巧,丽嫔本来都裁好了,可病中精神不济,竟让裙子沾了药渍……”
孙妙青念账本的声音依旧平稳,眼神却忍不住往曹琴默身上瞟了瞟。年世兰闻言冷笑。
“这次倒叫她长个记性。不是她的东西,硬要强求,可不就是德不配位?就如皇后那老妇,迟早让她从后位上滚下来!”
“娘娘圣明。”曹琴默立即附和,眉眼低垂,“要嫔妾说,这满宫里,唯有娘娘您——”她稍稍抬眼,语气真挚,“与皇上才是真正的天造地设!”
年世兰被这话哄得舒坦,红唇勾起,随手将跟前那碟芙蓉酥推了过去:“你倒是会说话,赏你了。”
曹琴默连忙谢恩,捧着点心退到一旁。孙妙青的账本翻过一页,翊坤宫里熏香袅袅,掩去了所有人各异的神色。
“曹姐姐还请留步——”
刚出翊坤宫没几步,身后便传来孙妙青温软的嗓音。曹琴默脚步一顿,转身时面上已挂上得体的笑:“妹妹有事?”
孙妙青紧走几步追上来,绢帕轻掩唇角:“多日未见,姐姐清减了许多。”
“劳妹妹挂心,这病去如抽丝,所幸没传给温宜。”她眼神悄悄打量着眼前人,不知她突然拦路是何用意。
“许久未见丽嫔姐姐了,姐姐若不嫌我叨扰,我与姐姐一同去看望。”
曹琴默眸光微闪,笑意不减:“妹妹说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