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疫现于深宫,此事非同小可。甄嬛等人不敢隐瞒,立即上报。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六宫。
曹琴默听闻此事时,正在暖阁里给温宜喂食新调的米糊。小公主张着小嘴,汤匙刚递到唇边,外间突然传来宫人惊慌的通报。
“小主,不好了。咸福宫的沈贵人染了时疫!”
“啪——”瓷匙坠地,在青砖上摔得粉碎。
曹琴默脸色骤变,顾不得温宜在身后啼哭,霍然起身,连斗篷都未及披就匆匆往丽嫔寝殿赶去。丽嫔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正六神无主。
“姐姐!”曹琴默一把攥住丽嫔的手腕,指尖冰凉,“沈眉庄染了时疫,咱们长春宫离咸福宫不过百步,必须早做防备!”
“这可如何是好?皇上最忌讳时疫,当年先帝爷的端敬皇后就是……”话未说完已带了哭腔。她猛地抓住曹琴默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琴默,你素来有主意,长春宫上下都听你调遣!”
曹琴默眸光一闪,当即雷厉风行地安排起来。先是命人速去太医院取来艾草,又吩咐紧闭宫门,非必要不得进出。小厨房里柴火噼啪作响,一壶壶滚水烧得白汽蒸腾,宫人们捧着艾草熏过的帕子四处擦拭。
“把公主的乳母叫来。”她站在廊下,看着忙碌的宫人突然吩咐,“这些日子公主的饮食衣物,都要经我亲自过目。”夜风卷着艾草苦涩的气息掠过回廊,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紫禁城的红墙金瓦下,往日喜庆的年节气氛荡然无存。各宫大门紧闭,往来宫人皆以素绢掩面,连御花园里都少见人影。太医院的灯火彻夜不灭,御医们熬得双眼通红,案头堆满了古籍医典,药炉里终日飘着苦涩的气息。
曹琴默跪在佛堂的蒲团上,青烟缭绕中,她手中的念珠转得飞快。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心里却翻涌着滔天恨意。
年世兰这个疯子!她竟敢把时疫这等凶险之物带进宫来!难道她不知道,这病一旦蔓延开来,莫说沈眉庄、甄嬛,就是皇上、太后,乃至她年世兰自己,都可能命丧黄泉?她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