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长春宫的宫灯次第亮起。曹琴默站在廊下,望着通往倚梅园的方向,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隐约觉得,今夜这一去,定会有所收获。
夜风扑面,曹琴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示意音袖将灯笼熄灭,两人借着朦胧月色,在梅林间穿行。枯枝在脚下发出细碎的断裂声,每一声都让她的心跳快上一分。
梅影婆娑,暗香浮动。就在曹琴默几乎要认定是自己多心之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她猛地拉住音袖的衣袖,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屏息蹲在一株老梅后,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脚步声渐近,伴随着衣料摩挲的窸窣声。月光穿过梅枝,斑驳地落在那对身影上——只见果郡王披着墨色大氅,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甄嬛。那莞贵人一袭素白斗篷,面色虽苍白,却哪有半分病容?
曹琴默瞳孔骤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看着果郡王俯身在甄嬛耳畔低语,看着甄嬛含羞带怯地低头浅笑。这样亲密的姿态,哪里是叔嫂之间该有的分寸?
一阵寒风卷过,梅枝簌簌作响。曹琴默死死捂住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她终于明白孙妙青那番话的深意,也明白了甄嬛“卧病”的真相。
“嬛儿,如今唯有你能帮我了。”果郡王将甄嬛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轻轻按在自己胸膛上,“皇兄的病,太医院迟迟没有准信。前日我去请安,不过说了句‘请皇兄保重龙体’,就被他砸了茶盏,我实在害怕,那天就看不到你了。’
“王爷放心,我会问问让陵容帮着打听这事儿费。”
“我就知道嬛儿最懂我。待此事了结,你我假死脱身,我必三书六礼迎娶你……”
两人又是耳鬓厮磨,随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等他们走后,曹琴默扶着树干缓缓起身。她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已近半个时辰,绣鞋早已被夜露浸透,双腿不住打颤,但是一切都值得。
也不知道,安陵容清不清楚甄嬛对果郡王的心思,这可真是,好一出戏啊。
孙妙青与曹琴默心照不宣跳过那日的对话,对甄嬛之事避而不谈。孙妙青不问,曹琴默亦不说,在这微妙的平衡中,各自揣着明白装糊涂。
曹琴默看的出安陵容多疑善妒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