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继续了。
君以渡满头大汗,冷汗洇湿墨发,他深陷在久远的噩梦里,无法脱身。
贺云轻看着他眼珠隐隐泛起红色,心中暗道不好,旋即端起小几上的冷茶朝他劈头盖脸泼了过去。
冰冷的茶水呛进鼻腔,君以渡有一瞬间的窒息,他猛地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喘着粗气咳嗽不止。
贺云轻仔细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他眼里的红逐渐淡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童年的阴影太重,她根本无法引导他自主从催眠中脱离。
君以渡只会被拿着噩梦牵着走,她的催眠还得精进。
但能够成功催眠君以渡,让他跟自己说这么多,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她想过君以渡从前过得苦,但不曾想有这么苦。
后来呢?他还没有说出口的那些,是否更加难以启齿,更加不堪。
贺云轻突然觉得心底酸酸的,一股奇异的感觉顺着胸腔蔓延。
她明白,这种感觉叫怜悯。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贺云轻的声音里染上了鼻音,语气有些闷闷的,她将一块手帕递给君以渡,让他擦擦。
君以渡随意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接过手帕紧紧攥在手里。
他不记得催眠时跟她说过什么,但看她那模样,觉得自己把她吓到了。
君以渡微微垂着头,黑卷的睫毛上还沾着一滴茶水,“我方才是不是发狂吓到你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控制不住自己。
贺云轻摇摇头,在君以渡身边坐下。
这是自万寿节后,她头次如此平和的跟他坐在一起。
“没有,你做的很好。”贺云轻替他理了理身上被打湿的衣裳,“是我的催眠技术还不到家,等我再学学,下次你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
听她如此说,君以渡这才抬眼看向她的侧颜。她的面容紧绷,但却并不是在生气,他彻底松了一口气。
握在手中的手帕越收越紧,气氛一时沉默。君以渡只觉得喉咙干痒发涩,忍住想咳嗽的冲动,他缓缓开口:“云轻,我能抱抱你吗?”
贺云轻心底仿佛被人用小刀划了道口子,不算深,却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