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嵇从梁莺儿手里接过画,仔细揣摩一番。
西域人在东梁人眼里总长成一个样子,他们很难分别其中的不同,可这画中之人总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西域王。
脑中突然闪过他的样貌,裴玉嵇拿着画的手指微微泛白,想起了一年前在西域参宴。
西域王之子皆分列两旁,其中的三王子特地上前向他敬酒。
三王子唇边有一颗黑痣尤为显眼,梁莺儿递来的画上之人,也有。
“此乃西域三王子。”眉头轻蹙,裴玉嵇把画转交给安晴雪。
安晴雪从未见过西域王族之人,看了个大概便追问:“莫不是西域使团已入京?”
她心里也急。
倘若使团暗中入京,前头来的使臣尚未康复,恐引动乱。
“有人入京,但不是他。”
裴玉嵇想起入宫看到妖狐传递的手势。
他既说了是使团首领,便不可能是三王子,两者差距太大,妖狐绝不会犯这样的差错。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梁莺儿问道,接过安晴雪递回的画。
这东西留在院子里一日便有有让戚鄢发现的风险,她得尽快销毁,不能暴露。
“你只管留在戚鄢身边,盯好他的一举一动,有情况立即向郡主禀报便可。”
冷静下来的裴玉嵇又嘱咐道:“万事当心,不要留痕。”
点头领下两人的令,梁莺儿掩人耳目从后院离开。
大堂只留下安晴雪和裴玉嵇两人,气氛一下重回在马车时,相顾无言。
因尴尬,安晴雪只能开口赶人:“殿下若无旁的事,早些归府吧。”
俗话都说客随主便,但裴玉嵇可没打算走。
兀自找了把椅子坐下,随手用指节敲打着桌面:“连壶好茶都不给本王上,这就你们府上的待客之礼?”
他这没脸没皮的样子,安晴雪楞是没辙。
戏谑的笑意让她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