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了董鄂氏也是个眼皮子浅的,我便向姐姐求了恩典,叫人把永珅接到了长春宫养着,反正年岁不大,永珅又是个老实听话的孩子,几乎从未惹过什么麻烦。
有了孙子作伴,齐妃平日里出来的都少了,除了在姐姐身子爽利的时候到景仁宫晨昏定省,参加些必要的大小宫宴外,几乎都在长春宫陪着永珅。
若非是宫里养着孩子,前一段儿胤禛病着,她势必要吵着侍疾的。但那会儿也只是两三日去瞧上一眼,坐不到半盏茶便急着回宫了。
好像自有了孙子以来,连往日对胤禛的恋慕都淡了许多。
难得的,知道弘晖出了事,齐妃来承乾宫陪我。
“娘娘您且宽心些,端郡王是有大福之人,定能逢凶化吉的。”齐妃一向是个嘴笨的,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我,只是看着我望着窗外发呆,不知如何是好。
她坐在我床边的绣墩上,想伸手握住我的手安抚,微向前了半分又缩了回去,叹了口气,就这么默默地陪我在这枯坐了一下午。
“娘娘,您这样伤了身子,不是更教孩子们担心吗?臣妾看您这样都觉得心里惦记的不得了,更别提端郡王那般孝顺的人。”
我的视线落在了齐妃的身上,从前齐妃自戕在了雍正七年,弘时也一直未曾成婚。如今许是日子过得舒坦了,齐妃瞧着倒比那时候要年轻些,眉眼也更舒展。
“回去吧,本宫无事。”
“您这样,叫臣妾如何能放心啊!”
“王府的那些年,不是再难都过来了吗?你难道还不信本宫?去吧,永珅还在等你。”
听我提起永珅,齐妃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我顶着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就这么过了月余,一直到弘晖身子康复拖着病腿进宫给胤禛请安。
胤禛看着自己意气风发的长子经此一事瘦削了许多,精神虽然还算不错,但却执着一枝手杖,跪下请安时动作也不再潇洒流畅。
年过半百的胤禛想起了那日被弘晖打偏依然钉入他御辇墙板半寸有余的利箭,到底还是心中泛起了些许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