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琛这两天忙于大理寺的公务,还真没管自己爷爷,一问三不知。叶渡清说:“我师父应该不会去,他说他要留在帝都,继续研究古籍。”
“陆骁明日就走,他没来跟你说些什么?”严以琛八卦上了,瞄着没人收拾的棋盘,拿了个梨啃。
奕宁瞥了一眼棋盘,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他还是多考虑考虑正经事吧。还有,张先生不会有性命之虞,我与父皇求过情了,又往淮扬派了几个靠谱的人手,希望能解了他的无妄之灾。”
叶渡清谢过他:“多谢,你费心了。”
明日有三司会审,按规矩,严以琛是要随费征雁一同去参加的,眼下还有东西需要准备,二人就不在宫里多待,回大理寺去。严以琛将奕宁的话带给费征雁,费征雁明白其中缘由,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
第二日即是三司会审,刑部、大理寺与督察院三方共处一堂,审理园堂坍塌、马翰身死、朱家贪腐等一系列案件。
严以琛这回真刀真枪地上阵了,和费征雁一起,与一干刑部大臣唇枪舌战,最终没让他们定下朱世英杀人的罪名。不过刑部和督察院整理出一份长长的账单,里头全是朱家这些年收取的恩惠,钱数有多有少,事由林林总总,拖到地上能有半拉公堂那么长,数不胜数。刑部那些文簿个个托着大黑眼圈,一瞧就是这些天放弃了睡眠,没日没夜地给朱家编了一张又大又密的网,誓要把朱英杰、朱世英父子俩套牢了。
朱英杰到场了,看到那沓子账册,只是坐着一言不发。朱世英难得担当了一回,把烂账全算在了自己头上,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与他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全是自己狐假虎威收受的赠礼,要判就判他一个人的罪。
严以琛刚觉得这位朱大公子还有点骨气,就瞅见他那双腿抖得像筛子似的,不知道尿没尿裤子。
最后,三司会审由朱英杰递上去的教子无方忏悔书与情深意切辞呈画上了句号,具体要如何责罚朱世英,还得让皇帝拍板。严以琛口干的不行,跟在费征雁身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朱英杰看着儿子被押下去,独自走到公堂外,默默地脱去朝服。费征雁走近,伸手接了他的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