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熊做事绝不含糊,叫两个影卫架住曾潮,一刀砍了,那血溅了一地,不少都喷在林茂地脸上,把他吓得失声大叫。
奕宁站得远些,他那白色毛皮未受影响。血的颜色和质地让那股熟悉的反胃感袭来,他面无表情地对其余两人说:“给你们半天时间,把粮挖出来往北府运。两日内送不到,你们和曾潮一个下场。”
说罢,他转身就走,李熊留了些办事稳妥的影卫,监督吴、林二人运送军粮。
他们与三皇子的联系已经彻底被掐断,现下只能听从宁王殿下的指示。那些带刀影卫如悬在脖子上的利剑,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奕宁不在此处停留,立刻向北府前行。李熊知道他这一天都没有食物入喉,便弄了几块当地的小点心送去。奕宁坐在车里,看着那盘点心,眼前还是一片鲜红,食难下咽,干脆躺下睡觉。
关嵬骑出征已有八日,如入海的水一样,消失在茫茫北域,毫无音讯。没有粮草补给,失去后援力量,奕宁知道陆骁只能铤而走险,打闪电战,以突厥人的物资作为自己的养分。这种战术风险极大,要么直捣黄龙,要么全盘皆输,想到这,他又睁开眼,焦虑地捏紧自己的手腕,在那上头留下一圈红痕和几个不浅的指甲印子。
粮草就算运到北府,也不能保证能交到关嵬骑手里。在那等着的,还有宇文佑樘。
奕宁阖上眼,西突厥密信上的文字于黑暗中显现。这次,他不会再留手。
此时的镇北总督府中,陈和坐在两个美人的怀抱中,还不知道自己在冀州的防线已被摧枯拉朽地攻破。黄满在病榻上辗转反侧,听到门口的动静,立刻翻身下床,差点跌在地上。当他看清来者的面孔时,不由得涕泗横流,抱着那人久久不起。
劳应德将手指竖在嘴前,让黄满放低声些。此处全是陈和的耳目,他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混进来的。
“劳兄,如今局势,我已经无从控制,如果北征失败,我自当问斩。我死了不要紧,还望你能让那些好将士不要枉死,再有,就是我的一家老小……”黄满已经在对劳应德诉说遗言,他平日里把自己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到了这时,也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