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奕宁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象那人寓居于此的情景。陆骁的生活很简单,但并非没有些小习惯。他喜欢把刀立在床头,衣裳搭在刀上,通常睡在床外侧。奕宁侧躺在那个位置上,揣度着陆骁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那柄陌刀大概会立在此处吧。
但床上并没有另一个人的温度,奕宁只能将身子缩紧,脸埋在被子里,堪堪睡去。
夜半,奕宁被李熊唤醒。“来人了,陈和已经沉不住气。”
他立刻清醒了,“来了多少人?”
“比我们的人手多,北都指挥府已被团团围住。军粮已经到城门口了,陈和既不想放粮进城,也不想我们好过。”李熊早就布置好防守,奕宁的安全始终是第一位的。
奕宁起来穿衣,“陈和本人来了吗?”
“来了,他打着抓叛贼的幌子,正站在大门口。”
“把他引进来。”奕宁没什么犹豫,“日出之时,军粮要出现在关嵬骑军营。”
陈和带了百余个军兵和一班小太监穿过前院,即将进入北都指挥府正堂。
与他想的不同,这府中甚是冷清,昏灯如豆,落针可闻。正堂的门大敞着,里面似乎有烛光摇曳。有个着白衣的人影坐在正堂案后,穿堂风把他的衣襟吹起,也吹得烛火摇曳。
“陈公公,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杯茶?”幽然话语从那白衣人影口中传来,陈和知道其中有诈,让手下搭上弓弩,对准了他,随后走近。
奕宁平静地看着即将沸腾的热水,打开了茶壶盖子,一指身前的坐席。陈和的目光附在奕宁美好的面孔上,坐了下去。
“你曾离开二哥的宫室,投奔三哥,现在又不听三哥的指令,单独前来威胁我的性命。陈公公,你很会投机,但两次都跟错了人。”奕宁将滚开的水注入壶中,绿茶的清香慢慢散开。
“六皇子可还记得我吗?多年前,我因为一点小事被逐出二皇子宫室,也曾跪在长信宫前乞求六皇子的收留,但您看也没看我一眼,只是让宫女把我打发走。”陈和冷笑着说。
“随后你就入了三哥的宫室,一直当差到现在。三哥啊,他最喜欢把我不要的玩意捡到自己手里,这不是个好习惯。”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