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每提起来的时候,婉宁还是感觉,自己的眼睛无法受控,就是有滚烫的泪水,想要夺眶而出。
将难以诉说的委屈,全都尽情的宣泄。
“可是——”
可是什么?谢危跟着婉宁的这句话,把心给提了起来。
谢危同样是看到了婉宁红了的眼眶,已经氤氲在眼中的泪水。
有预感,这回是一段不算是美妙,甚至是能够击碎人心的故事。
“可是他要让我去当质子,让我去那茹毛饮血,嗜血残酷的代国!”
这是婉宁上下两辈子,第一次真的和人来诉说自己的不满和委屈。
“代国不会把我当人的,谢危,你知道吗?”婉宁的语气颤抖。
因为她是真的经历过不被当做是人的时候,整整七年。
不是一个夜晚,不是一个人。
而是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和数不清的丑恶奸邪……以及,忘了多少次的疼痛。
婉宁始终记得,那一片冰冷刺骨的湖水,是有多么的红。
红的耀眼,红的刺目。
血迹顺着水波蔓延,朝着四周散去,以一个孱弱苍白的女子作为中心,在冰湖之中绽放出一朵血色的花。
饶是大燕在这七年之间,略微那么硬气一些,有使者对代国的王庭强调“婉宁是大燕公主,虽已为质,可始终是两国和平的代表。”
那么婉宁就不会过得那般凄惨。
这明明就是启文帝一句话的事情,可是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他都不想说。
只要启文帝愿意表态,底下自然是有无数的马前卒,愿意为了彰显大燕国威和国家尊严,出使代国。
可是,并没有。
等了七年,婉宁始终没有等到能让她稍微宽慰的一句话。
她护着的国家,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而是在把她送给了代国之后,看她就像是烫手山芋一般,七年之久,半句问候也无。
若是大燕的态度足够明确,代国人就算是厌恶婉宁这个大燕的质子,又怎么会欺辱她到那样的地步。
住在露天的羊圈,没有蔽体的衣物,没有温热的饭食,成日被迫浸在恶心的羊腥味之中,随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