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这才转过身来,
他神色晦暗不明地重重拍了一下身旁的茶几,眸中隐匿着挣扎纠结,像是在告诫自己一般,几乎是咬着牙齿低语道:“那是父皇,本王……本王怎么能……”
而另外一边。
道衍和尚和丘福二人沉默着并肩而行。
行至府内一处十分空旷且四下无人之处,丘福目光在四周逡巡了一圈确认没有旁人,这才终于开口道:“道衍师父,殿下重情义,此事只怕很难决断,方才你话都说到那份儿上了,怎么到了节骨眼儿上,不仅不劝劝王爷,反而拉着我走了?”
他的确很不明白。
按理来说,趁热打铁趁着燕王殿下上头的时候一起劝一劝,才是最容易让殿下下决心的么?
道衍和尚却神色平静,嘴角带着淡笑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也催不得,得让殿下想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有耐心得很,一句「白帽着王」,等了十年才等到回应,经过这两个月的时间,朱棣心里对权利的欲望早已膨胀起来,有些东西,是不可逆的。
退一步讲,朱棣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丘福瞥了一眼。
丘福长叹了一口气,微低着头道:“对于殿下来说……此事的确很难。”
顿了顿,他又抬起头来看向道衍和尚,道:“不过,道衍师父既然说有两种选择,为何我们不能选第一种,当年曹操不就是这么做的么?似乎也是一种可行的办法?”
其实他觉得第一种也不是不行。
道衍和尚却单手立掌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说第一种,只是一种普通人能看得出来看似可行的方法,实际上,第一种只是自寻死路。”
丘福顿时蹙眉不解道:“自寻死路?当年曹操这么干,多风光啊?”
然而,道衍却只是不以为然地轻笑了一声。
一边缓步向前走着,一边道:“首先现在已经不是魏蜀吴那种「天子只能有一个」的时候了,譬如大宋徽宗、钦宗二帝被金人俘虏,转头高宗赵构就称帝建立南宋,甚至为了阻止二帝回归,坑害岳飞这等心怀家国大义之名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