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回眸狠狠瞪了跪在地上的余管妇一眼。
余管妇一惊,慌忙跪行几步,拉住杜大人的裙角一脸悲怆:“老爷,这话我可没说过呀……老爷……”
“闭嘴!”杜大人眼中含着泪,心头窝着火,周围早已是里三圈、外三圈挤满了看热闹的路人,那真真是丢人现眼啊!
杜筠婉更是狠狠咳了一把,然后柔弱地训斥那小婢女道:“咳咳……粟米,不得无礼!如此失态,是对父亲的大不敬。还不跪下认错!”
随后转身对父亲躬身一拜:“俾子胡言乱语,任凭父亲惩戒。”
杜大人急忙扶起女儿,想说什么,又瞥见四周围观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转而对管家道:“杜诚,把这个管妇绑了押回府里,叫一辆马车来,送二小姐回府,另派一队人马,去城南别院收拾二小姐的贴身用度,一应拉回府邸。另外,告诉夫人,把苇禾堂收拾出来,以后二小姐就住那里。”
交代完这一切,他又定眸看向杜筠婉,眼中复杂的流光不减半分,几次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眉宇间似又添了几分追忆往事的怅然:“婉儿,回府吧!”
“是,父亲。”杜筠婉躬身,盈盈一拜。
目送杜大人上轿,平整服帖的官服渐渐隐去光华没入轿厢之中,六名壮汉轿夫起轿,后面两个家丁押着余管妇,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余管妇行至身侧时,粟米狠狠瞪了她一眼,颇为解气地挑了挑眉。杜筠婉面无表情地看着队伍走远,主仆二人相视无言,默契地转身朝廊檐下的一张茶座走去。
不一会儿,家仆牵着一辆马车急匆匆赶来,杜筠婉又猛烈“咳嗽”一阵,这才羸弱不堪地由粟米搀扶着起身,一步一喘息地上了马车。
苇禾堂……
离家七年,如今……
我就要回来了!
杜筠婉若有所思地望着摇晃的窗帷,窗外的喧嚣皆不能打扰到她。今日这个绝佳的机会,她等了足足十三个月又五天……
前日,粟米打探到杜司业今日下朝要去太子府送文书,回程必路过热闹繁华的长盛街。而想要引起杜大人“大发慈悲”,必须得让他亲眼看到,被他遗忘在城南别院的这个女儿活得是多么“悲惨”。单独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