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身体贴住墙,克制地挣开,“没事,谢谢。”
会用“客人”这个词称呼,多半是酒吧的应侍生。
他本就对异性疏离,加之前世叶子拿男女之事诬陷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那之后,他对大多数女孩子,尤其是应侍生更多了一层防备。
稳住身体后,孟宴臣果然看到女孩子穿着酒吧统一的制服。只不过,她的个子似乎不是特别高,即使穿着高跟鞋,他也需要低头才能看到她。
四目相对,他有片刻恍惚。
对方长得很漂亮,仰着眼睛看他时,走廊的灯将那张瓷白精致的脸,晕出滤镜一般朦胧的光。
然而下一秒,他却看到她浑身一震,黑亮浑圆的眼瞳剧烈晃动起来,“孟、孟先生……”
认识他?
也对。
肖亦骁是他发小,酒吧开业后他常来消遣,被应侍生脸熟并不奇怪。
“我没事。”孟宴臣不再看她,晃晃悠悠地回到包间里。
他没继续喝酒,而是到沙发里坐下,闭目小憩。再睁眼时,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拿起椅子上的风衣,出门结账。
却被困在了大门口。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而他没有带伞。
车其实停得不远,但他没动,也不想找代驾,不是担心淋雨,而是没劲,那种什么都不想做、觉得什么意义都没有的没劲。
他收起手机,打算等雨停。
或许雨很久才会停,但是没关系,时间对他并不紧俏,何况家里一片冷寂,什么都没有,即使回去,也不过是对着空荡荡的地方唉声叹气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风沁凉,雨声稠密,有人顶着背包冲进雨夜,有人打着电话等人来接,孟宴臣一身黑色风衣裹着西装站在门前,仍旧兀自发着呆。
忽然,他注意到了身旁正在撑伞的路人。
那是一把很大的直柄黑伞,像雨幕深处的夜。他的目光随着伞面撑开、上移,划过一个半圆,然后回落到伞下。
撑伞人恰恰也在这时偏了下头。
目光相撞,两人双双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