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望地闭了闭眼，又不舍地看了一眼躺在襁褓之中的女儿。
她伸出手来抚上她的脸，而孩子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抚摸，竟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柳如是落了泪，却也扬起一个笑脸：“你看，我和她的缘分竟然这样短……”
许见月不忍再看，手指绞着帕子别过了头。
“你之前说过你会善待我的孩子，这话还算数吗？”
柳如是沉声问道。
许见月点了点头，朱唇轻启：“我会把孩子送出宫去，养在明月观里，那里有我的旧友，会照顾好她的。”
柳如是闻言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
“那就好。”
说罢以后，柳如是素手轻抬，拿起桌上的酒杯仔细打量一番。
“真好，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我也能回我的世界去了…”
她闭上眼，仰头喝掉那一杯苦涩的酒。
一旁的孩子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从梦中惊醒，大哭起来。
许见月有些慌乱，柳如是却撑着最后一口气走了过去，将孩子抱在自己怀里。
“孩子不怕，妈妈在呢……”
柳如是的眼泪掺杂在她呕出的血里，浸湿了孩子的包被……
“柳氏，殁了！”
许见月抱着孩子，脚步虚浮地拉开了门，对着守在外间的画春和慕梅轻声说道。
她双腿无力，似乎被抽走了精气一般。
画春连忙上前扶住了她，而一旁的慕梅则是接过了啼哭不已的孩子。
“皇上也真是的，这种事儿怎么能让您来做呢……”
画春这几日对李岘越发不满，连连抱怨。
许见月却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皇上不愿再见她。”
画春闻言叹了口气：“到底是发妻，皇上这也……”
许见月却苦笑一声。
两世为人，两世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但都让她看明白一个道理。
那便是男人自古多薄幸！
今日有柳如是，那明日谁能保证李岘不会这样对自己呢……
这后宫之中，当真是过得如履薄冰，若是当初没有跟了李岘，会不会更自由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