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微微抬眼,并不是崔窈宁以为的会生气的模样,而是很平静地应下来,“你说得很对。”
在她的身体健康面前,他确实不会由着他。
崔窈宁觉得逗他好没意思,支着胳膊,忽然问:“你就没想过如果你被人发现,会怎么样——”
“我想过。”
裴宴书打断了她的话,眼眸比深潭还要更为沉冷,他注视着她,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之意,“无非就是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罢了。”
他容色清冷,这样的语气显出几分和他平日端肃沉稳的气质不符的桀骜,可莫名又很适合。
很狂妄,却又很像她这些日子认识的裴宴书。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簌簌的雪花顺着没关好的车窗往里灌,霎时冷得人直打了个哆嗦。
崔窈宁抱着汤婆子,神情微微有些怔然。
原来裴宴书也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啊?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望着他沉冷得像是千年化不开的寒冰的眼眸,崔窈宁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不会后悔吗?”
青年的目光又一次落到她身上。
那样比风雪还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便柔和了,好似三月的春风,他很平静地说:“不会。”
“如果我不这么做,才真的会后悔。”
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旁人,这才残忍。
身败名裂又如何呢?
那些不过是世人加诸在他身上的枷锁罢了,他从来都不曾将这些当成名誉,没了就没了。
只要崔窈宁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崔窈宁听出他语气的果断,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有些别扭地说:“如果你真的被姐姐她们抓到的话,我会替你求个情,让你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