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研究生慢慢多了,他就不稀缺了。
明明是炙手可热的人才,明明是一手好牌拿在手里,怎么蹉跎了大半生,混成这个模样?
明明一腔热血想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怎么直至今日,还成了家里拉后腿的?
为什么努力了半辈子,人家都是大房子、好车子,他却住在这套别人轮了几手的旧房里?
就连车子也是姨妹夫开了几年,不要了给他的。
前些日子,大侄子来省城,在他这里溜达了一圈,一脸笑地说:“大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房子以后是归我了吧!”
“你放心,我以后肯定给你养老。”
没有目地的走在马路上,周围的房子已经拆迁建成高楼大厦,只有他住的那两栋旧楼房与之格格不入,就像来到汉城三十几年的他,还是和汉城格格不入。
如果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惯那些人,不清高,做个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的人。
一定要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陈勤之狠狠抽了一口烟,没看见行人灯是红色的,迈腿就走了过去。
左边有刺眼的光照过来,陈勤之转脸看过去。
哪个小王八蛋,开远光灯做什么?
他还迎头就过来了?
“…”
“给他推一针肾上腺素。”
“…”
“迎奥运,讲文明,树新风!”
“…”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
“恭喜老陈家,这可是咱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
陈勤之感觉脑袋疼的厉害,眼前的光亮有些刺眼,皮肤滚烫,耳边久违的声音,还是让人昏昏欲睡。
模模糊糊地,他看见对面的老高年轻了几十岁,结了三次婚的老赵,还是头婚时候的样子。
还有因为脑梗在地底下埋了十来年的周昌平,又在对他们的工作指手划脚了。
“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散会。”
大伙起身散会,陈勤之才发现,他好像回到了三十年前,回到了他还在大学当老师的时候。
很早就没有联系的旧同事,眼下都在他的跟前。
“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