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空无一人,吵闹和喧嚣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念姝扶了扶额上压着的金冠,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发冠拆了下来,小心地放在喜被上,又捏了捏绷直而僵硬的脖子,这才转着头打量起这间新房。
屋内点着暖香,桌上是两根红烛,擦拭明亮的铜镜半映照着她的身影。
念姝抚了下唇瓣上大红的口脂,垂眸往下一瞥指腹上的鲜红,想到宋墨被叫出去喝酒前唤她的一声夫人,脸也渐渐红了起来,捻了下指腹,胡乱地将那抹红晕了开来。
天一点点暗了下来,门外的侍女行礼道喜的声音过后,便传来两声敲门声。
念姝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抬起眼朝门边看去,红衣衬得宋墨越发俊秀,他望着她的眼眸里充满了温柔的笑意。念姝攥着袖口,与宋墨对视着,总觉得他的眼神比往日的要更深。
床铺下压的一瞬,念姝往旁挪了一点,垂着脑袋,有点不知所措地出声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宋墨不如面上那般镇定,膝上收拢的手掌暴露出他的心绪:“什么?”他的嗓音有些发干发紧。
噩梦缭绕他的那段时日,宋墨都有些分辨不清梦境和现实,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得知她应下婚事那日,宋墨独自在屋中待了一整天,才清楚得分清梦终究只是个梦,梦中的她嫁给太子,终日里郁郁寡欢,最后受他牵连跌落悬崖,而他也一同丧命。
像是走马灯那般,过往的一切都在眼前一一划过。宋墨知道了很多将会发生然而还未发生的事情,比如说父亲外头的女人,宋翰是私生子的身份,又比如说将来他和庆王会……
念姝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叠起来的丝绸,走到他面前抖开,上面是从《昭世录》上抄录下来的几幅图文:“这是我姐姐偶然获得的一本书里的内容,书上的故事与当下一一映射,在《昭世录》中庆王在澄平二十七年……也就是明年谋逆的。”
宋墨稍稍一愣,低眸间笑意更浓,抬眼往来时,眼中是暧昧绵绵的情意:“念念,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朝堂上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念姝眨眨眼,有点出乎意料的茫然感,宋墨听到此事的反应也太过于平淡了些,与姐姐嘱咐她这些事情时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