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坐着木轮车,要被太医脱去裤子,可他却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能够带着这样闲适散漫的笑容打趣她,好让她知难而退。
崔安宁太了解王兰舟。
这个人一贯自负,即便身处弱势也狂得不行。
别人狂在表面,他不一样,他狂在内里。
这一次,崔安宁没有像年少时一样,被他一句话羞得立刻跑远,而是咬紧了唇,轻轻瞪了他一眼,“迟早都要看,王兰舟,你在怕什么?”
王兰舟愕然地睁大了眼睛,难得失态成这样。
崔安宁的脸颊和耳朵已经完全红透了,可看着他难得露出错愕的神情,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她强作镇定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王兰舟陷入一阵沉默。
崔安宁惊异地发现他灰褐色狐绒下的脖颈,从原先病态的苍白慢慢染上了一层薄薄红晕。
原来王兰舟也会害羞啊!
崔安宁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了不得的事情,她紧紧盯着王兰舟,把他的脸看得也红了。
崔安宁没忍住扑哧一笑。
原来你也会害羞啊王兰舟,简直不过如此。
不过虽然这么说,黄太医褪去王兰舟的裤腿时,她还是下意识地别开眼,有些不太好意思。
忽然听到黄太医迟疑几秒问:“您这是摔的?”
王兰舟:“…对。”
黄太医开始长久地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
崔安宁久久没有听到黄太医开口,立刻转身,正好见到王兰舟手疾眼快地盖上腿,她没忍住弯唇,很快便敛住笑容问:“有什么不对吗?”
黄太医不再迟疑,飞快开口:“怎么说呢,依臣这么多年的医术来看,这个腿伤应该不是不小心摔的,而是…有人用棍棒打出来的伤。”
什么伤能摔成这样?
黄太医虽然对此不算研究颇深,也能看出来。
这位王郎君光看姿容相貌就知道是世家子,只是不知道是出身太原王氏,还是琅琊王氏。
可不管是哪家,他都不觉得世家里请来的大夫会看不出来这伤不是摔的,若是能看得出来,这位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