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一刻比任何人都要痛恨自己此前的行为。
指尖传来了一抹微凉的湿润感。
崔窈宁怔住。
男人半蹲下来,垂首低语,仿佛另一种俯首称臣,将自己的软弱向她坦白出来,语气低沉而郑重。
她难以想象,不通五感的裴宴书会担心到落泪。
那样冰凉的泪,一路从她的指尖落到了她的心上,不再是冰凉的触感,而是那样炙热,令人心惊。
这怎么不算另一种的感同身受呢。
崔窈宁原先的恐慌被他轻而易举地抚平,其实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事情,她不清楚裴宴书是否是个合格的父亲,可他一定是合格的丈夫。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那是她和裴宴书的孩子,他们俩人生命的延续。
崔窈宁下意识地轻轻抚了下平坦的小腹,难以想象这里面会有生命在孕育,眼睛有些惊奇地亮起来。
还很小呢,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她总能察觉到小腹里面,仿佛真的有条鲜活的生命在跟她打招呼。
好新奇的体验,令她完全开始期待起这个孩子。
崔窈宁伸手抚了下裴宴书的头发,用力地揉了揉,将他的发丝揉得乱糟糟的,轻声说:“不用抱歉,我想了一下,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