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也不是,卖也不是,两口子略一合计,拣了十来个鸡蛋给媒婆送了去,直言可以不要彩礼,只要能将妹子嫁出去就成。
媒婆收了鸡蛋,还真就认真给踅摸起来,一个月后,总算寻到了五十里外的这个婆家。
刚过门不足半月,丈夫公公却接连丧命。
几天前,原身在河边洗衣时,为了救落水的小娃,也不幸一命呜呼,把她换了过来。
许樱桃望着梁上的蜘蛛网,郁气难消。
早知如此,她死前就该许愿当个躺赢的富二代,而不是回老家种什么破红薯!
等等。
记忆中,这个穷乡僻壤并没有红薯,不仅没红薯,连土豆、玉米、辣椒等作物通通都没有,粮食产量还巨低,连温饱都是难事。
“唉……”许樱桃躺在床板上唉声叹气,她打小就没少做好事,国家大灾大难时她也通通捐了款,怎么临了却落得个如此凄惨的结局?
她不甘心。
还不如回去伺候狗屎老板和甲方,至少能顿顿吃饱饭!
由于想得太过投入,许樱桃连屋里何时多了个人都没察觉。
待发现男孩站在床边不错眼盯着她时,直接吓得坐起身。
“小朋友,你进屋前能不能敲个门?”
许樱桃惊魂甫定,快速从记忆中搜罗着男孩的信息——谢柏,原身的小叔子,家中排行第二,今年刚满十二岁。
由于长期营养不良,他的情况比其他人好不到哪去,也是柴火棍似的身子顶着个大脑袋,补丁摞补丁的衣裳穿在身上晃晃荡荡。
幸好面皮拾掇的干净,否则说是小乞丐也毫不违和。
谢柏面无表情递出手中水碗:“娘让我端给你。”
这具身体已经许久未曾进食,自打睁眼后,饥饿感铺天盖地袭来,已然到了烧心的地步。
一碗温水此时也变成了救命稻草,她道了声谢,端过碗仰头一饮而尽,便也忽视了身旁男孩眼中的犹豫和挣扎。
一碗水下肚,总算暂缓了胃部的烧灼,许樱桃打算将碗递还给谢柏,却见男孩呼出一口气,打定主意般开了口:“大嫂,娘为了给你看病,又问村长家借了三十文。”
许樱桃眉头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