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是可敦对不住你,叫你走上了和可敦一样的路,只要想起,今后可敦与宁儿将远隔万里,可敦的心也碎了。”
坚韧强势如长公主,此刻也不禁泪如雨下。
拓拔宁听到此处跟着红了眼,泪水洇进枕巾里,润开了一片湿意。
“可敦——”
拓拔宁摇了摇头,伸手去擦拭长公主脸上的泪水,扬出了一抹笑容来。
“您方才也说了,这是宁儿的使命,宁儿无忧无虑长到一十七岁,锦衣玉食,金枝玉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两国交好、百姓福祉,若这些需要宁儿,宁儿便义不容辞。”
“可敦,宁儿平生所愿,便是成为像可敦一样伟大的女人。”
拓拔宁说到此处,撒娇般往长公主怀中拱了拱,换上了俏皮的语气。
“可惜,这辈子瞧着是不可能了。”
“可敦当年到咱们越国去,处境何其凶险,是天长日久一步步拼杀出来的。”
“宁儿从未和可敦说过,其实可敦才是宁儿心中最厉害的女猛士,不在武艺,不在力气,而在智谋与坚韧。”
“但宁儿在盛京可是有吃有喝,是来享福的。”
拓拔宁说着,神色愈加轻松,不想让长公主瞧出她心中的半分彷徨。
“再者,可敦给宁儿择的小郎君俊俏又文雅,瞧着就是个好相处的,以后宁儿的日子好过着呢!”
长公主哪里会瞧不出拓拔宁的用意,这是怕她担心,才故作轻松呢。
长公主不想辜负拓拔宁一片好心,便假装被这话吸引了心神,也破涕为笑,低声道:
“宁儿,可敦瞧着时机是差不多了,你对纪家的小郎君当真满意吗?若定下了,可敦便择日同你皇舅舅说了。”
拓拔宁闻言,忆起二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眉眼一弯,大大方方点了头。
那纪家小郎君满嘴的“郡主不可”,扒拉他一下就“郡主请自重”,扯下他袖子,脸就像上了胭脂一样红,瞧着有趣极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性子是好的,也很是细心,就是脸皮实在太薄,新婚之夜怕是少不得要她霸王硬上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