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清水点了眉心,银月眼眸微微睁大,跟着就开始沉思。
是哦,她好像从未仔细关心过张溪来。
幼时没有避忌,张溪来是她的玩伴,她高兴了他得陪着,不高兴了他得哄着。所有回忆的画面都是她占大半,他在边角。
而现在,她对他有些情愫,但依旧没了解过他的想法,只想让他快点跟自己成亲,完全不管他在面对什么。
霸道得跟幼时一模一样。
想到这些,银月突然有些慌,起身匆匆跟二哥哥告辞,然后逃也似的回了家。
如今的张家虽然也不复从前荣光,但有二哥哥庇佑,她家的旧宅还是留下了,这里有她和张溪来熟悉的一切。
跑过幼时一起种下的梅子树,穿过两人比跳远的回廊,银月匆匆跑进内室,翻出一个箱子来。
张溪来的月钱跟张家其他公子哥是一样的,但每月的月钱刚到手,基本就被她诓完了。
万宝楼的发簪、北庆阁的番邦小玩意儿、蓬莱山的玉石籽料、贝壳做的玩具、她及笄礼的第一件礼服……这些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放在箱子里,全是张溪来送的。
但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月钱好像也总是在月初就被自己大手大脚花完了。
她没送过张溪来任何礼物。
张溪来荷包里装的都是她些不要的破烂。
羞愧得脚趾都蜷了蜷,银月抱着脑袋大叫了一声,又连忙去翻自己的棺材本,匆匆地带着丫鬟上街买东西。
可张溪来穿多大的衣裳啊?平时喜欢把玩些什么?想收到什么样的礼物?
银月越想越难过。
她也太自私了,一直以来都对他这么不好,张溪来讨厌她都是应该的,怎么还能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