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里地外,一辆从外面看起来朴素无华的马车里,纪青霭靠在春麦肩头休息。
马车的减震效果很好,在马车内部,空间很宽敞,足够可以让成年男人平躺着休息。不过即便是坐着再舒适的马车,接连着坐了大半个月时间,也会面无人色。
纪青霭在刚才国公府的家丁出现时,就已经彻底醒来。
只是她现在的脸上有些太难看,身子有些无力地靠在春麦身上,“离京城还有多远?”
春麦:“应该就十里地左右了,小姐你再忍忍。”
一旁的夏菽已经倒了一杯温水,拿出一枚看起来就很苦的药丸,递给纪青霭,“小姐先吃药,要奴婢说,咱们在江南好好的,干嘛来京城淌这一滩浑水?”
余杭的热闹繁华跟京城不相上下,老宅里正儿八经的主子就只有老祖宗和她家小姐。老祖宗又疼爱她家小姐,还有妙语连珠的谢公子在旁作陪,活得好不自在。
纪青霭吃了药,感觉到没之前那么胸闷气短,她歪歪地靠在软枕上,虽说现在她的脸色看起来苍白,但也难掩姝色。
纪青霭轻笑一声,“那我现在派人把你送回去?”
前一刻嘴上还说着江南老宅如何好的夏菽,在这一刻却赶紧摇头,她蹭过来,小手殷勤又轻缓地捏着纪青霭的小腿,“奴婢才不,小姐在什么地方,奴婢就在什么地方!”
纪青霭轻笑一声,脑子里这时候却闪过自己在老宅接到的那封密信。
一月前京城的人来了老宅,出身荣国公府的那位太后娘娘,如今病入膏肓,希望纪青霭能入宫侍疾。
随着京城她大伯母的人带来的书信,纪青霭还收到了一封密信,就连她大伯母派来的人都不知道的密信。
是宫里那位太后娘娘的来信。
不愧是宫里的人,就算是十多年不曾见面,也能将她这些年在余杭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那封密信上,就只有五个字——
“谢揽山,西域。”
谢揽山是她五岁那年来到余杭不久,认识的朋友。
老祖宗带她去灵隐寺求医,灵隐寺的苦海大师也是一名高明的医者,谢揽山作为灵隐寺的俗家弟子,又随苦海大师修行。谢揽山同她年纪相仿,算是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