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人多口杂,李密不欲就此多说,挥了挥手,按住恼怒,说道:“大敌当前,须当上下一心,卿等不要再多说了。”安慰了邢义期几句,吩咐帐下吏,“速引记室就医,好生敷治!”
帐下吏便带了悲悲切切的邢义期出帐。
……
尽管止住了房彦藻等人,不让他们再多说,自己的秘书,自己都保不住,致其接连在翟营受辱,李密心中的怒气可想而知,他回到主位坐下,连喝了两碗茶汤,才略微平复心情。
房彦藻说道:“明公,司徒……”
“不要再说了。”李密再次止住了他,抬头看向柴孝和,说道,“孝和,你的谏言,我仔细考虑过了。你所言有理。调王世充等部回援洛阳、夹击洛阳尚且罢了,唐公之忧,诚须当虑。
“唐公起事之初时,我请他来孟津会盟,他托辞不来,那时我就已知,他怀异志,别有所图。唯我本以为,蒲坂有屈突通领数万兵备御,他入关中不易。殊不料他居然蒲坂未下,就率兵入关!而他入关以后,关中的情势,如今确是对他有利,长安他是有可能得下。对此,我军也确实应当早作预备。李善道‘改以用兵西南,取渑池、弘农’此议,以此而言,可以用之。”
李密是一军之主,其自身也有足够的战略眼光,谁将会是他争夺天下的大敌,他当然心中有数。王世充等部隋援、洛阳城,他都有信心拿下;唯这李渊这一入关,他委实是感到了危机。
祖君彦还想再劝,说道:“明公,司徒已刚愎专行,目无尊上,李总管者,司徒之大将也,今若亦纵容之,仆窃深忧,日后或会将更损明公之主威,愈涨司徒之骄恣。”
李密已有定见,说道:“用兵西南,取渑池、弘农,关系重大,此任自是不能只付与李善道。孝和,你前尝至渑池、陕县,於弘农形势,你亦熟知,我意便屈卿为陕虢抚慰使、虢州总管,劳你引一军,往河内,与李善道部合,共为我取渑池、弘农。何如?”
“抚慰使”,顾名思义,安抚招慰之任;陕州,便是陕县一带,虢州,便是弘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