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了头,双手紧握,百感交集,老脸上惭愧与无奈交织,抬起头来,再望了望城楼上衣袍飘扬的尧君素,眼中闪过复杂的敬意,终於长叹了声,勒马转走,还营而去。
吕崇茂见屈突通劝降无果,反而自惭退走,暗自嗤笑,便高声大气,朝着城楼叫道:“尧将军,怎生这般固执?你说你尚未力屈,你可知晓,昏主已死?昏主都死了,你不力屈为谁人?还守此城何益?汉王既定河北,今亲麾十万大军,与定杨可汗共平河东,一战而歼独孤怀恩,其势如破竹,河东之地迟早为汉王囊中物。将军若降,不失封侯之位,何苦执迷不悟,负隅顽抗?只你一城,你又守得几时?且将军不顾城中将士么?汉王军令,降则生,抗则尽屠!”
别的恫吓之辞尚且罢了,“昏主已死”此话道出,城上的尧君素、王行本等悉皆变色。
尧君素抓着扶栏的手,猛然收紧,脸色苍白,双目圆睁,心中剧震,说道:“你说甚么?”
“俺料你就尚不知昏主已死!”吕崇茂冷笑一声,声如洪钟,说道,“上个月,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兄弟叛乱,昏主已被他兄弟所害。并及随昏主在江都的子孙、宗室,尽被杀之。尧将军、王将军、诸位将军、诸位城中将士,试若昏主不死,尔等守城,虽然愚钝,也许还会博得个忠臣之名。可於今昏主已死,隋室已亡,天下大势已定,君等又何自苦,身取祸败?”
观吕崇茂言辞神色,加上有“宇文化及兄弟叛乱”这等细节,杨广已死这事儿不像是假,尧君素实已信了,登时心如刀绞,眼前一黑,险些栽倒,然他是一城之胆,不可失态,乃强撑着站稳,深吸一口气,颤声说道:“贼子!休得胡言,乱我军心!”喝令左右将校,“射箭!”
吕崇茂望见得王行本等将各惊骇慌乱,哈哈大笑,拨马避开城上的箭矢,亦令左右从将:“箭!”
从他来的弓手数百,对准城上,乱箭齐射。
连着射了三拨箭矢。
这箭矢,不是为杀伤而射,箭上皆绑有箭书,其中内容所写,都是言隋室已亡,劝降之词。连着三拨箭,千余封箭书射到了城头。早有军吏拾得,赶忙呈给尧君素。
尧君素颤抖着手接过,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