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脸上尽是疲惫与惊慌,见到李孝基,马也没下,操着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就急切地说道:“堂叔!堂叔!晋阳守不住了!城破在即。还好我机灵,出城得早,不然成城中鬼矣!”
“四郎,你先下马。”李孝基接住他的缰绳,令从吏取来脚蹬,扶着李元吉下了马来。
李元吉喘息未定,继续说道:“张达这贼厮,我早就瞧出他不是个好东西,果然叛变降贼,引刘武周攻陷了榆次等地。我离晋阳前,已将这贼厮在军中的亲友尽数砍了。”
“四郎,你先喝口水,叫你的从骑也都下马。”
李元吉劈手抢过李孝基递来的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回身令他的从骑们:“下马,下马!”示意其内的两三人近前,说道,“堂叔,我出城后,刘武周这鸟厮遣骑追赶,亏得他几个拼死断后,我方才有机会逃脱。出城时,我甚么也没带。堂叔,你代我赏他们。”
“好,好。”李孝基在李元吉的从骑中没有找到窦诞,问道,“窦三郎呢?”
李元吉抹掉嘴边的水渍,说道:“谁?哦,你说我姊夫。我和他一块儿出的城,他的马慢,路上失散了,不知他现在何处。也许,落入到了刘武周手里?”
窦诞是被李渊专门派在太原,辅佐李元吉的。但李元吉在太原胡作非为,窦诞却没有劝谏、制止过他,相反,还曾为李元吉遮掩过失。他俩的关系算不错。可在说到与窦诞失散,也许窦诞已被刘武周擒得的时候,李元吉并无忧虑之色,似乎对这位姊夫的命运不多么关心。
窦诞才娶了李渊的次女,身份不同,若成刘武周俘虏,影响将会很坏,李孝基眉头紧蹙,然亦知道,再问李元吉,也问不出甚么了,就未再追问,注意到边上帐篷里出来了很多将士,都在往这边张望,他便说道:“四郎,你与我到帐内说话。”然后叫军吏驱散围观的将士,命令军中不得乱传谣言,保持营中秩序,违令者斩;又令军吏,安排李元吉的从骑休息。
到了帐中。
李孝基让了主位给李元吉坐。